“文茵姐……”
塗展牛猶疑的看著顧文茵,目光撩了眼她身側的穆東明後,訕訕的低了頭。
顧文茵暗暗歎了口氣,對穆東明說道:“我下去和他說幾句話,你到前麵等我。”
穆東明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顧文茵下了馬車,帶著塗展牛站到了山路的一側,等馬車駛到前麵三丈來遠,她這才看了神色忐忑一臉欲言又止的塗展牛,輕聲說道:“是想問香鳳的事吧?”
塗展牛搖了搖頭,下一刻卻又重重的點頭。
顧文茵看在眼裡,不由失笑,問道:“你這到底是想問還是不想問呢?”
塗展牛訕笑著撓了撓頭,輕聲說道:“木荷姐她都和我說了,我……文茵姐,你能不能再幫我問問香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帶著她在外麵立家,又或者我去陽州找她,以後我們都不回來了,她能不能……能不能重新考慮下。”
顧文茵一瞬變了臉色,看著塗展牛的目光也緊了緊,輕聲問道:“展牛,你這是連父母老子都不要了?”
“不是的,文茵姐。”塗展牛連忙解釋道:“我雖然不在我爹娘跟前,但我每年都會拿銀子回來奉養他們的……”頓了頓,“夏至他舅舅不也是這樣的嗎?我家裡還有幾個哥哥,他們……”
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已經是吱唔著沒有聲音,手緊緊的攥住了寬大的褲腳,擰得跟個鹹菜一樣!
顧文茵看在眼裡,好半響沒能開口。
她不說話,塗展牛越發的忐忑不安了,他抬起頭,目帶哀求的看了顧文茵,“文茵姐,我是不是錯了?”
顧文茵搖頭。
“那……”
“展牛,香鳳說她對你沒有男女之情。”顧文茵打斷塗展牛的話,說道。
塗展牛略顯白皙的臉上,一對眸子刹直直的僵在那,哆嗦著嘴唇,想說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隻能蒼白著臉想哭哭不出來的看著顧文茵。
她這樣,弄得顧文茵也挺難受的,可男女間的事既不可強求更不能拖泥帶水。塗展牛現在痛一時,總比給了他希望卻沒有結果強!
“展牛,你想開點……”
“文茵姐。”塗展牛突然抬頭打斷顧文茵的話,“我想去趟陽州,我想當麵和香鳳說幾句話,你幫幫我。”
顧文茵一瞬僵在了那。
“展牛……”顧文茵舔了舔乾乾的嘴唇皮,試著勸說塗展牛,“不是我不幫你,隻是,香鳳已經這樣說了,你就算是當麵和她說,又能怎麼樣呢?”
“男女間的事講究個你情我願,若有一方強求就算在一起,也是怨偶。我覺得,你還是……”
“文茵姐。”塗展牛打斷顧文茵的話,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你讓我當麵問她一句,這樣我才能徹底死心!”
顧文茵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塗展牛眼見顧文茵不言語,他默然許久,最後臉上露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輕聲說道:“我明白了,對不起,我……我以為你能那樣幫喜寶哥,也一定願意幫我的,我……”
“展牛,這不一樣。”顧文茵頭大如鬥的看了塗展牛,“喜寶和縣主,他們心裡都有彼此。你和香鳳……香鳳他……”
顧文茵無意往塗展牛的傷口撒鹽,話聲嘎然一止,最後胡亂的說道:“你讓我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塗展牛前一刻還死氣沉沉的臉上,頓時漲起抹喜悅之情,連聲說道:“文茵姐,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好了,你快回去吧,家裡忙死了,你還偷偷跑出來。”顧文茵說道。
塗展牛嘿嘿笑著,轉身便往來時的路上跑。
顧文茵看著他雀躍的背影,心裡如同係了塊石頭,悶得氣都透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