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顧文茵端起手裡的茶盅,淺淺啜了口後,說道:“我正愁沒地方借銀子呢,這財神爺就自己上門了,我這運氣也太好了。”
夏至端著茶盅的手僵了僵,目光狐疑的看了顧文茵,“你要借銀子?”
顧文茵點頭。
“不是……”夏至抬目朝韓慶有看去,似是想在自家舅舅臉上看出些端倪來,隻可惜,韓慶有也是一頭的霧水,乾脆便直白的問道:“文茵,你需要多少?如果數目不大的話,我這裡有。夏至他們小夫妻靠著公中吃飯,她借你些胭脂水粉銀子還行,再多的她就拿不出來了。”
夏至忙不迭的點頭,“是的,是的。”
韓慶有見顧文茵但笑不語,想了想,猶疑的問道:“文茵,你真的缺銀子嗎?”
顧文茵本想說“缺啊,這世上誰會嫌銀子多”,但對上韓慶有凝重的目光,她下意識的便打消玩笑之心,斂了笑,說道:“目前是不缺的,不過……”
不過,倘若穆東明說的是真的,要組建一隻大型船隊,那還真就是缺銀子了。
韓慶有見她把話頓住不說,不由急道:“文茵,這裡也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還不能說嗎?”
一直沒有吱聲背景板一樣存在的尚小雲,突然就輕咳一聲,說道:“那個,我覺得我可能是外人,要不,我暫時回避下?”
顧文茵“噗嗤”一聲笑了,她知道,尚小雲這是坐得不耐煩了,想找個借口離開。
正欲開口,不想,韓慶有卻突然看了梁家新,問道:“家新,昨天的事,你大哥那邊是個什麼意思?”
顧文茵不由得怔了怔,不解的抬目朝韓慶有看去。
這話,要問也應該是私下裡問問,怎麼就當著她的麵問了?這讓梁家新怎麼回答?正尋思著找個什麼由頭,把這話岔過去時,不想,梁家新卻和夏至交換了一個目光後,開口說道:“我大伯的意思是,潘家是不能得罪的,畢竟梁家在生意上還要依賴他諸多。至於穆姐夫這……”頓了頓,卻突然話峰一轉,“不過,我和夏至商量過了,他們是他們,我和夏至卻是站在穆姐夫這邊。”
顧文茵一瞬瞪大了眼,暗忖:這便是夏至今天的來意吧?
韓慶有也跟著怔了怔,回過神來後,他擰了眉頭,猶疑的說道:“可這樣一來,你們豈不是要得罪了長房?”
“也未必。”夏至說道:“雖然我和六郎的決定沒和大伯父他們說過,但我覺得,大伯父若是知道肯定是十分讚成的。”
韓慶有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舅舅,你想啊,大伯父站了潘家的隊,我和六郎站穆姐夫這邊,那不管將來,是哪方勝出,梁家都立於不敗之地,對不對?”夏至說道
韓慶有臉上露出抹後知後覺的神色,點頭道:“是了,我怎麼就沒想到?”
話落,韓慶有抬頭看向顧文茵,“文茵,我今天來找你,賠罪是其一,但其實另外還有件事。”
顧文茵含笑看向韓慶有,“什麼事,韓家舅舅?”
“文茵,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韓慶有問道。
“以後?”顧文茵暫時不想將穆東明的打算說出來,略作沉吟後,輕聲說道:“暫時還沒考慮,我是覺得事情到這應該就算是結束了。倘若潘延生另外有什麼想法……到時候再說吧。”
韓慶有頓時瞪大了眼,幾疑自己聽錯。
夏至和梁家新更是麵麵相覷,唯有尚小雲翻了個白眼,心道:信你才怪!
稍傾。
還是韓慶有打破了這份安靜,說道:“文茵,這可不像是你行事的風格。”
顧文茵聞言,不由笑道:“韓家舅舅,這你可錯怪我了,我一直就是邊走邊看的性格。”
韓慶有搖頭,還想說什麼,夏至卻突然說道:“也行,反正不管你怎麼打算,都算上我一份。我不管你願不願意,總之,你這條船我是坐定了。”
顧文茵失笑,才要開口,目光輕抬間,卻見穆東明腳步如風的朝著花廳走來。顧文茵臉上的笑容一滯,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動,花廳裡的其它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不由自主的便跟著顧文茵走了出去。也是這時候,幾人才看清原來是穆東明正穿過長廊,像一副移動的風景一般朝顧文茵走來。
“阿羲,出什麼事了?”顧文茵問道。
穆東明步子一頓,目光落在顧文茵臉上,卻在下一刻,抬頭朝廊簷下韓慶有幾人看了過去。
目光相撞間,所有人此刻都有一個共同意識,出事了!
顧文茵沒有等到穆東明的回答,她再次問了一句,“阿羲,怎麼了?”
穆東明收了目光,重新看向顧文茵,“兗州有人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