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兗州和京城隔著千裡之遙,戰火一時之間肯定擴散不到鳳凰村,但難保亂像之下,沒有人趁火打劫。而現下的羅家已經不是從前的羅家,因為她,彆說是大寧縣就是在盛京城也是小有名氣的。萬一這個時候,有人不安好心趁勢對羅家下手……顧文茵越想,越覺得整個人都不安起來。
“燕歌,我想回家了。”顧文茵突然說道。
燕歌聞言不由得看朝顧文茵看了過來,說道:“那要不,我們和爺商量下,回家去?”
不想,顧文茵卻輕輕搖頭,說道:“不,不要和他說。”
燕歌聞言,不由蹙了眉頭,走上前,在顧文茵身邊坐了下來,問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和爺說?”
顧文茵沒有吱聲。
穆東明為他已經放棄了太多,他本該毅立雲端,卻為了她而輾落塵埃。難得,他現在找到了一份興趣所在,她不能再讓他為自己分心犧牲了。她不可以,仗著他對她的那份感情,便無休止的索取。倘若這樣,她和他遲早要走到曲終人散的時候,那不是她想要的,也一定不是穆東明所期待的!
“阿羲,他在這,有事要做。”顧文茵輕聲說道。
燕歌不解的問道:“這裡能有什麼事是王爺要做的?”
顧文茵本不欲在事情辦成前喧之與眾,但燕歌不一樣,燕歌對她和穆東明來說,是朋友也是親人,她願意和她分享這小小的喜悅。
“燕歌,阿羲他想要成為海上霸主。”顧文茵說道。
“海上霸主?”燕歌錯愕的看向顧文茵,半天,冷不丁的嘣出一句,“可,爺他不會泅水啊!”
顧文茵一怔之後,猛的便笑出了聲。
而因為這一笑,壓在心頭的鬱悴突然的便齊齊消失了。
燕歌不解的看了笑得停不下來的顧文茵,“不是,夫人,你笑什麼啊。”
顧文茵擺手,示意燕歌,她現在沒法說話。
好不容易,顧文茵終於停了下來,她看著燕歌,說道:“燕歌,爺說的海上霸主,是他要組建一個船隊,一個不但能出遠海做生意,甚至還能把海盜都打趴的船隊。不是,你想的泅水霸主!”
聽完顧文茵的解釋,燕歌不由得也“噗嗤”笑出了聲,自責的說道:“哎,我這腦子也太笨了,怎麼就……”
顧文茵卻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阿羲自己都不會泅水,怎麼能成為海上霸主呢?不行,回頭我得好好和他說說,必須把泅水學會。”
“你也一起學嗎?”燕歌脫口而出問道。
“我不用學,我……”顧文茵默默的咽下了那個“會”字。
這個年代,除非是海邊的漁家女,不然哪有女子會泅水的!她這要是說她會,怕是得惹出不小的禍事。
“我不用學。”顧文茵笑了對燕歌,說道:“阿羲他會了,我就一準沒事。”
燕歌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便沒再多說,轉而說起另一件事,“適才牙行的老板讓人來遞話,說是初八那天會有一批人,讓我過去看看。你怎麼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去吧。”顧文茵掀了身上的薄被,趿了鞋子去淨房,一邊走一邊說道:“一時半會兒我們也走不了,把人都配起來吧,不然這麼大的宅子,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也太淒涼了。”
燕歌笑了說道:“不急,過兩年等你替爺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馬上就會熱鬨起來。”
顧文茵腳下一個趄趄,差點就一頭撞在屏風上。
這個年過完,她周歲十六,虛歲卻是十七了,按照元氏的意思,她十八才應該和穆東明圓房,至於生育子嗣,十九,二十應該是在元氏的預期內吧?可是……顧文茵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複雜的笑,她不想這麼早生啊!
因為下雨,這一天,顧文茵哪裡也沒去,而穆東明直至掌燈時分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