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後知後覺的也跟著站了起來。
顧文茵對著梁家新點了點頭,目光卻在對上夏至仍舊泛紅的眼眶時滯了滯,但也隻是刹那間的事,她便收了目光,對梁家新說道:“坐吧,不是外人,不用這樣客氣。”
賓主落坐,孟竹端著托盤從外麵走了進來,重新奉茶。
顧文茵端著茶盅,目光在梁家新和夏至之間來回掃了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想見,這事情和商行的事脫不了關係。
梁家新端著茶盅,幾番想要開口,卻在目光觸及拿著茶蓋撇茶末的顧文茵時,舌頭像壓了塊巨石一樣,怎麼也沒辦法把那些字吐出來。
花廳裡一瞬靜得落針可聞。
顧文茵雖然目光微垂,但卻將梁家新的欲言又止,夏至的忿忿不平全都看在眼裡。眼見這夫妻倆人是不打算開口了,她隻得輕聲問道:“夏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夏至猛的抬頭看向顧文茵,目光裡有羞有惱,有感激有無奈,所有的情緒在對上顧文茵三分不解七分擔憂的目光時,變成了深深的自責,她將手裡的茶盅“啪”一聲擱在了桌上,起身,拉了梁家新就要往外走。
突然的變化,彆說是驚到了顧文茵和燕歌,就連梁家新也被驚得一時失了反應,不由自主的便跟著夏至往外走,直至一隻腳跨出門檻時,他才醒過神來,連聲道:“夏至,夏至,你這是乾什麼?”
“回家,我要回家。”夏至說道。
梁家新一把反扣住夏至的手,“夏至……”
隻是,沒等他把話說完,夏至突然轉身看著他,說道:“六郎,我真的……”
她真的開不了這個口。
倘若她不知道,一個商行能帶來的贏利,那還好說,可五萬兩銀子的投入兩到三年就能回本……梁家,這是拿她和文茵的情份當刀使啊!
梁家新對上夏至痛苦的目光,一怔之後,明白了過來,輕輕拍了夏至的手,說道:“好,我明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來說。”
夏至隱忍許久的淚驀的便奪眶而出,恰巧落在正走上來的顧文茵和燕歌眼裡。
顧文茵不由得便蹙了眉頭,朝燕歌看去。
燕歌正待找個機會退下,去找孟竹問問,她們沒來時,花廳裡發生了什麼事。不想,梁家新卻在這時開口了。
“文茵,對不住了,有些事我和夏至還沒商量好,等我們商量好了,再來找你。今天就先告辭了。”話落,對顧文茵揖了一禮,牽了夏至的手便要走。
顧文茵知道,這個時候,她其實應該順水推舟,送了梁六郎和夏至出去才是。可是,到底沒忍住,輕聲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梁家新步子一頓,猶疑的朝顧文茵看了過來。
夏至咬牙,很想扯著梁家新走,可是,心裡又很清楚,如果就這樣離開,一旦讓知道長房知曉,他們雖然來了但卻什麼都沒說,他們這一房以後誓必要被長房放棄。這對於依靠長房生活的他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梁家新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目光躊躕,一臉的欲言又止。
夏至閉了閉眼,咽下滿心的苦澀後,啞聲說道:“我們湊不齊五萬兩銀子,便把事情和大伯父他們說了,想向公中借四萬兩銀子,可是大伯爺他卻說……”
顧文茵凝目看去,“梁大老爺說什麼?”
“大伯父問,可不可以梁家出十萬兩銀子,拿兩成的股份。”梁家新接了顧文茵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