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方子緩緩的放在桌子上,抬目看向顧文茵,“王妃,在下鬥膽問一聲,這方子您是從哪裡得到的?”
“從我父親收藏的雜書裡。”顧文茵有種謊言說了一百遍也就成真的感覺。
李梓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呢?”
顧文茵掩飾性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盅,湊到嘴邊淺淺啜了口,借以掩飾她的窘迫。
李梓仍在喃喃自言,“這怎麼可能?這方子甚至沒有收錄在《瘟病學》裡,怎麼會出現在您父親的雜書裡?”
顧文茵隻當自己沒有聽見。
放下手裡茶盅,看了李梓說道:“先生,你是打算將這沉香阿魏丸在陽州製成,之後再運往兗州嗎?”
李梓斂下滿腹的心思,抬頭看了顧文茵,點頭說道:“是的。”頓了頓,又說道:“我已經和馮大人說過了,請他出麵調劑方子裡要用到的沉香和木香,能不能解兗州之危,就看陽州府能供多少香了!”
顧文茵欲言又止,但想到司牧雲那番關於可以讓馮軻出麵給轉運司施壓的話,又覺得情形未必就有她想的那麼悲觀。
李梓來拜會顧文茵,一是因為穆東明,二卻是因為馮軻所托,現在穆東明不在,而馮軻所托之事也已經辦妥,又坐了一會兒,李梓起身向顧文茵告辭。
難得的,顧文茵親自將李梓送到了二門外。
便在李梓揖手行禮告辭時,十三卻一陣風似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夫人,夫人,爺來信了。”
顧文茵顧不得失態,連忙迎上前自十三手裡接過那封被十三攥出汗漬的信,也不顧烈日炎炎和李梓尚在身側,三兩下的撕了信封,便看了起來。
李梓一時間到不知如何是好,正打算就這樣順勢離開時,耳邊卻響起顧文茵的聲音。
“先生,疾疫在軍中暴發。”
李梓抬起的腳一瞬僵在了那,怔怔的朝顧文茵看過來,喃喃問道:“王妃,您說什麼?”
顧文茵攥著薄薄一頁信紙,整個人抖得瑟瑟如同風中落葉,迎上李梓瞪大朝她看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說軍中暴發疾疫!”
這下彆說李梓,就連燕歌和十三也刹時變了臉色,齊齊看向顧文茵,問道:“爺,他沒事吧?”
顧文茵搖了搖頭,“爺,沒事。”
燕歌和十三長籲了口氣,不想,下一刻,顧文茵卻說道:“大胖和小胖染上了!”
燕歌和十三才籲下的那口氣,瞬間憋在了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差點沒把倆人噎死。
十三還好,到底是暗衛出身,還沉得住氣,燕歌卻是因著和大胖、小胖倆人處出了感情,聽了顧文茵的話,頓時就白了臉,顫著聲音問道:“那,那怎麼辦?”
怎麼辦?
顧文茵也很想知道怎麼辦。
大胖和小胖是老和尚的人,她答應過會照顧好他們倆的,萬一……她以後怎麼有臉見老和尚?
顧文茵朝李梓看了過去,“先生,事不宜遲,必須馬上把沉香阿魏丸製出來,找人送往兗州。”
李梓點頭,說道:“王妃放心,我這就去找鄒魚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