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就連向來泰山崩於前的穆東明都難得的變了臉我,他看著小胖,輕聲問道:“你說什麼?”
“平川的疫情已經控製住了。”小胖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穆東明輕吸了口氣,對小胖說道:“你仔細說說。”
梅瑾找了把椅子坐定,想著小胖這一說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正想著叫穆東明也坐下時,小胖卻開口了。
“文茵姐讓人送了沉香阿魏丸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使得穆東明臉色驟變,漆黑亮如星子的眸子,緊緊注視著小胖,“你文茵姐讓人送了沉香阿魏丸到平川城?”
小胖重重點頭。
“沉香阿魏丸,那是個什麼東西?”梅瑾插話問道。
小胖抬目看了他,“治疾疫的藥。”
梅瑾“噌”一下跳了起來,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小胖的雙肩,“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小胖翻了個白眼,這一個一個的都怎麼了?同一句話,總是讓他車軲轆一樣翻來覆去的說,有什麼意嗎?可到底還是沒有拂了梅瑾的意思,說道:“我說那個沉香阿魏丸就是治疾疫的藥。”
梅瑾怔怔的朝穆東明看去,也不知道是因為幸福來得太過突然,還是怎麼的,總之就是素有狡狐之稱的他,這會子看起來十足像個傻麅子。
“哎呀,我真是被你們急死了了。”
隨著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帳蓬角落裡穿身粗布衣裳的曹東揚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前,在穆東明和梅瑾疑惑的目光裡,開口說道:“多簡單的事情啊,不就是那個祖上寫過《瘟病學》的李家後人李梓到了陽州找到王妃,王妃逼著康順行的東家伍士賢以市價出售兩船香料,然後李梓他帶著人將這治疾疫的沉香阿魏丸製出來,我帶著兄弟們將藥丸從陽州送到了平川城!”
“你是誰?”穆東明突然問道。
“我?”曹東揚一怔之後,連忙上前抱拳揖禮,“草民曹東揚見過王爺。”
“曹東揚?”穆東明略一沉吟後,輕聲問道:“你和曹文卿是什麼關係?曹文卿的那張畫相,可是出自你手?”
曹東揚聽完穆東明的話,臉上閃過抹錯愕的神情後,稍傾,卻是猛的一拍大腿,說道:“王爺,怪道人常說天生一對龍配鳳!當日王妃也不過是聽草民幾句話,便斷定草民和曹文卿是相識,現如今,您又憑一個名便推斷草民和那廝關係匪淺……不瞞王爺,草民和曹文卿那廝是族兄。隻不過,他自幼喜文,而草民喜武!”
“不過,有一點確是叫王爺猜錯了,曹文卿那廝的畫相不是出自草民之手,而是由草民口述王妃親妃繪製而成!王爺,您都不知道,王妃她真是女中豪傑……”
曹東揚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說話沒個什麼前後順序,想到哪說到哪。
穆東明也好,梅瑾也罷,都不曾打斷他,即便一句話前一刻說過,後一刻又說,就連早就聽了不下一遍的小胖也安靜的站著。
穆東明目光清亮,神色平靜,隻有垂在身側微微攥緊的拳透露出此時的他正努力的抑製著自己的憤怒。隻至曹東揚說到顧文茵揚言要讓人把他從兗州喊回去,並且讓十三當場砍下鬨事人的頭時,穆東明臉上才慢慢的綻露出些許的愉悅的笑,淡淡的似笑非笑掛在眉梢唇角,宛若刹那芳華的優曇,高貴優雅讓人移不開視線。
卻在這時,耳邊響起穆東明沉沉的聲音,“後來呢?”
“後來伍家連市價的銀子也不肯收了,執意要將那兩船香白送,但被王妃給拒絕了。”曹東揚說道:“王妃說,這銀子反正也不是他出,天下是誰的,這銀子就落到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