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魚滿腔的憤怒總算是找到了發泄點,他抬頭瞪了曲飛舟,怒聲道:“你說呢?你覺得我還好嗎?養你有什麼用?關健時候一點用處也派不上!”
“大人說得對,曲某才疏學淺,實在不能再擔當這幕僚之職,原本早就想向大人辭彆,但因為近來大人雜事纏身,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天曲某便在這裡向大人請辭了這幕僚之職,萬望大人恩準。”曲飛舟輕垂了眉眼說道。
鄒魚幾疑自己聽錯,他怔怔的看了曲飛舟,“你,你說什麼?你要請辭了這幕僚之位?”
曲飛舟點頭,“是的,大人。”
“你……”鄒魚一骨碌站了起來,手指狠狠的戳在曲飛舟臉上,怒聲道:“好啊,有本事,你現在就給我滾!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是不是?不過就是個窮酸,我要不是看在……”
曲飛舟儒雅的臉上綻起抹悲忿之色,在鄒魚一迭的喝罵聲中,踉蹌著大步離去。僅僅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便趕在天黑前離開了陽州城。
鄒魚並不知道,他隻當曲飛舟隻是說說而已,耍耍文人的清高性子,等知道時,曲飛舟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隻留下如無頭蒼蠅般大吼大叫的鄒魚。
顧文茵離開知府衙門,眼見時間尚早,想到去藥材鋪子尋找返魂草的李梓,正想對十三說一聲,讓他趕了馬車去街市上時,十三卻突然對顧文茵說道:“夫人,有人盯我們的梢。”
顧文茵聞言,一顆心驀然便緊緊攥起,下意識的便想四處看看,耳邊卻響起十三的聲音,“彆看,我們要裝作沒有發現,把人引出來。”
顧文茵輕聲應了個“好”字,扶著十三的手上了馬車。
“駕!”
十三抖了抖韁繩趕著馬車往前走去。
走的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光孝寺的路。
顧文茵坐在馬車裡,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她不得不承認,之前的那番刺殺給她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
光孝寺雖建在城內,但寺廟兩側卻各有兩座嶙峋秀麗山峰,峰上林木蔥蘢,怪石崢嶸。光孝寺便建在這山峰之間,很是莊嚴幽深。
十三之所以把馬車往這邊趕,也是想著等下萬一動起手來,不至於驚擾了旁人。
不多時,馬車便駛進了一條幽謐靜寂的山道,十三左右看了看,確定路上沒有什麼人後,他勒住了手裡的韁繩,縱身跳下馬車,拔出了背後的折鐵劍,冷聲喝道:“出來吧!”
馬車裡的顧文茵這時候也掀開了車簾,彎身走了出來。
而便在這時,一道瘦小的身影從山道後麵走了出來,顧文茵卻在看清那道身影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同樣的,十三也在看清來人隻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時,臉上也綻起了抹不可思議之色。隻是,即便這般,他仍舊沒有放鬆戒備,目光警覺的注視著對方。
“夫人,我娘讓我來和你說一聲,梁家大小姐回不來了,她死了。”
梁苡寧死了?
顧文茵縱身躍下馬車,走上前站定在十三身側,看了年紀小小的男孩,問道:“你是誰?你娘又是誰?為什麼要來給我送消息?”
小男孩的清秀的臉上有著小小的糾結的之色,似乎是因為顧文茵的問題太多,他不知道先回答那個,而發愁。又像是羞於言明自己的身份!
顧文茵卻在看清男孩清秀的五官時,電光火石間腦海裡冒起一個大膽的猜想,正待將這想法說出來時,小男孩卻已經自己開口了,“回夫人,在下潘錦羽,我娘潘俞氏,之所以來給夫人送消息,是因為我娘她和梁大奶奶私交甚篤,可她卻出不了門,無法來祭奠大奶奶,更無法將大小姐的死訊告知梁大奶奶,這才讓我替她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