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梅看著笑的賊兮兮的赤風,明顯覺得這東院的三位主仆沒安好心,立刻就站出來將姑娘護在身後,道:“赤風公子,今日下雪,外麵天寒地凍的,我家姑娘身體嬌弱,不能長時間受風寒;麻煩你回去給封公子傳個話,就說等天氣好了,奴婢再陪姑娘去探望封公子。”
赤風眉角一挑,感興趣的看向這忠心護主的小丫鬟,臉上的笑意不減,“不是在下為難三姑娘,而是今日我來見三姑娘本就是為了拿荷包,現在荷包沒拿到,讓三姑娘去解釋一番,應該是情理之中吧。”
說著,赤風指向東院的方向,“再說,東院近在眼前,姑娘隻需多走上幾步路就能到,不會讓你們在路上凍著的。”
“可是……”
“珞梅,不用多做言語,我們去一趟東院。”顧言熙叫住還想袒護她的珞梅,抬頭朝著赤風看過去:“還請公子在前麵帶路。”
“好說。”赤風歡喜的在原地一蹦,跟著就長腿一邁,當成是一副帶路的模樣。
珞梅照顧在顧言熙的身邊,看著赤風蹦蹦跳跳的背影,壓低聲音道:“姑娘,奴婢怎麼覺得這赤風不是來向咱們討要荷包的,反倒是就是衝著要咱們去一趟東院的目的。”
顧言熙讚賞的朝著珞梅看了一眼,“不算太笨,你也發現了?”
“即是如此,那姑娘又為何聽從了他的話,真跟他去東院?不是奴婢愛在背後說人閒話,雖說這封公子從未表現過想要傷害姑娘的意圖,這些年來住在顧府裡也是安安分分的;但是他畢竟是個外人,而且性格多少有些孤僻;這樣的一個人,咱們還是少接觸為好。”
走在前麵的赤風忍不住耳朵動了動,在心底哀歎一聲:不是他偷聽,而是身為習武之人,聽力自然要比尋常人靈光一點;聽見那小丫鬟是如此評價他家主子的,他真忍不住在心裡為主子默哀半柱香。
明明是風光霽月的翩翩公子,身份又是那等尊貴,可卻偏偏將自己包裝成生人勿近的氣質,那一身高冷的寒氣,恐怕也隻有他和墨影能夠忍受;現在好了吧,知道稀罕小姑娘了吧,可一切都晚了。
這三姑娘雖說是個有意思的人,但萬一要是將這小丫鬟的話聽進去,真的以為他家公子是個怪人;那他家公子這棵鐵樹豈不是剛開花,就要蔫掉了?
赤風正在心裡掙紮著要不要為他家公子正名的時候,就聽見顧言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封公子是咱們府裡的客人,平常時間就連祖父對他都是禮遇有加,以後這種類似於流言蜚語的話就不要說了;再說,沒有人規矩每個人的性格都必須是討喜的,既然有些人天生活潑開朗,自然就會有些人喜愛安靜。我們不能拿自己的觀點去衡量要求他人。”
被姑娘說教,珞梅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辭多少有些中傷人的意思,趕緊低頭認錯。
至於走在前麵的赤風則是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心裡對顧言熙的印象更好了幾分;真不愧是能讓他家主子看上眼的女人,這般心胸氣度,還真是十歲少女少有。
隻是,赤風還沒在心裡美滋滋的感慨完,就又聽見那軟糯的聲音傳來。
“但你說的也不是全錯,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有把柄在封亦辰的手裡,多少有些受製於人,眼下他派人等在我必回的路上候著我,若說沒有目的還真難讓人相信;總之,咱們小心點應付吧,最好不要得罪了此人。”
赤風一臉的苦色,真想轉過頭朝著身後那對小心翼翼的主仆大吼出聲:你們倆是被人害著長大的嗎?怎麼連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沒有了呢?他家公子可是在聽說了芙蓉院出事之後一直擔心著。
這不,剛聽說江氏自食惡果,就立刻派他來接人了,為的就是想要好好地安撫她;可這三姑娘呢?明顯是個榆木腦袋,不僅誤會了公子,還在心裡小心戒備著公子。
兩行清淚差點從赤風的眼眶裡飆出來,因為他已經看到公子的未來已是荊棘叢叢,這位三姑娘可不是尋常的小姑娘那般好騙到手。
就這樣,一行三人,各懷心思,很快就回到了東院。
再次見到封亦辰,依然是她熟悉的那個樣子,黑色的錦服十分合適的穿在他的身上,隻有領口和袖口上用銀線繡著栩栩如生的柳葉圖;明明是最簡單的服侍,卻被他穿出了貴氣和從容,真不愧是真正的龍子鳳孫,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都無法讓人從他的身上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