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兩次相處中,他越來越清楚地發現自己很喜歡逗逗她,喜歡看著她明明不願意但卻又不得不臣服與他的鬱悶模樣;瞧著那樣的她,他能情不自禁的笑出來,能在想到她時,下意識的就朝著芙蓉院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原本一直以為自己對她的感情隻是好奇和感興趣,直到聽說她院中發生了中毒之事,那一瞬間,他察覺到了自己的緊張,甚至還有一點連他都不想承認的害怕。
他緊張她會不會出事,害怕年紀還小,可能不會是江氏的對手;在那一刻,他無比的懊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放手讓她去做,而不是勸阻她,或者是派個人來幫幫她。
當這股感情從心裡湧出來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那就是,他對這個小丫頭的感情不一般,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讓他在乎。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斷沒有坐視不理的理由,他中意這個小丫頭,無論是用什麼辦法,他都要讓這個小丫頭也瞧上自己。
隻是,他發現這小丫頭似乎有些敬畏自己,仔細回憶這些年來他在顧府的行蹤,自認為也沒做什麼招人不喜、喧賓奪主的惡事,可為什麼這小丫頭看他時的眼睛裡卻明顯帶著距離和些許的懼怕呢?
還是說,他的相貌長的挺凶神惡煞?
這也不對,剛才她明明盯著他的臉都看傻了不是嘛。
一想到剛才這小東西直戳戳的盯著自己看的樣子,封亦辰的臉上就再次露出笑容,再開口說話時,語氣中帶著的寵溺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沒關係,荷包不著急,你可以慢慢的縫。隻是……”封亦辰話鋒一轉,“這次發生在芙蓉園的事,你可無礙?”
顧言熙一早就猜到他叫她來一定不是問她要荷包,果然是被她給猜對了。
顧言熙看了眼照顧在身邊的珞梅,示意她出去守著。
跟著裝似散漫的一聳肩,回答:“我能有什麼事,江氏作惡多端、咎由自取,已經被二叔寫了休書送出顧府,從今往後,她再也不可能踏進這個家一步。”
“這個我知道,隻是嬌嬌,對於你這次做的這件事,我有些不太滿意;當初我答應你替你隱瞞,甚至派了赤風幫你在你祖父麵前圓謊,我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讓你冒險傷害自己,去對付那種宵小之輩。”
顧言熙一愣:“傷害自己?我何時傷害了自己?”
“那砒霜,其實是你自己下的吧。”
此話一出,立刻就讓顧言熙心頭一驚,看向封亦辰的眼神裡的警惕之色驟起。
至於封亦辰則是在看見顧言熙的這個眼神後無奈扶額,看來他在這小丫頭的心裡還真沒什麼好印象,要不然她怎麼會對自己如此戒備?
顧言熙稍稍後退了一步,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壓下心底的驚駭,剛才將珞梅指派出去看來還真沒做錯,若是讓她聽到事情的真相,恐怕她這個主子的形象就要一落千丈了。
封亦辰用扇尖輕輕地敲擊著掌心,繼續道:“嬌嬌,我知道江氏有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你這麼做也是為了自保,沒有人會怪你對她用了手段;隻是,聰明的人不會將自己至於險境,更不會讓不該犧牲的東西白白的犧牲。那隻鸚鵡是你父親買給你的,雖說那不過是個扁毛畜生,但聽說你很喜歡它;為了整倒江氏,親自毒死了自己的愛寵,你不覺得自己的這個做法實在是有些笨拙了嗎?而且,在這整場的計劃中若是出現一絲紕漏,遇到危險的那個人就會是你自己。”
顧言熙知道封亦辰的這番話是好意,可是看著他那副說教自己的樣子,她還是覺得不悅。
他隻看見自己對江氏用了手段,可他卻不知,江氏是一定要為自己上輩子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此人心眼極小,又深諳後宅婦人的陰私手段,若是將她留在府裡,就相當於在頭上懸了一把刀,隨時都有可能會傷害到她。
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她都會在最快的時間裡將江氏攆出府,不管犧牲誰,隻要能讓江氏食得惡果,她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而且,她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自己和自己要保護的親人,從來都不是為了讓他封亦辰開心或是高興;所以,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她的行為評頭論足。
想到這些,顧言熙一反往日對他的敬畏恭敬,嘴角勾出輕蔑的笑痕,看向他:“封公子,我知道我這麼做是在冒險,也知道自己的法子很笨,但是,你又有什麼立場站在這裡說我?僅僅是因為你幫了我嗎?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用你的觀點來評論我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