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順著娘親寵溺的話,顧言熙立刻就露出一副被戳穿的小模樣,吐著舌頭就直往母親的懷裡鑽,撒著嬌道:“娘,女兒已經長大了,人家已經懂事了好不好,我這不是不想讓你操累辛苦,這才這麼說的嘛,既然娘親想要為女兒大辦生辰宴,那女兒就不客氣了;娘,這次我還跟以前一樣,越熱鬨越好。”
瞅著懷裡的這隻機靈鬼,林氏笑的無奈的捏她的小鼻子,“就知道對著你娘我撒嬌,還說自己長大了,明明還是個小孩子的性子;嬌嬌,這次生辰宴要給你大辦,也是你祖父再三叮囑的,他知道你前兩天受了委屈和驚嚇,所以想要補償你。”
聽到母親這麼說,顧言熙總算是什麼都明白了,想到向來就十分疼愛她的祖父,顧言熙的心頭就是一軟,再次在心中發下誓言,這次,她一定不會讓祖父不明不白的去世,更不會放過那個在背後傷害了祖父的劊子手。
相較於顧府上下都在熱鬨的張羅顧言熙的生辰宴,恒光院中卻是一片慘談。
二夫人被休棄之後,不,現在已經不能稱呼二夫人;江氏在被送走之後,二房這邊就亂了套,恒光院雖然不大,但上下也是有二三十個下人需要管理的,而且顧慎還有兩房小妾。
江氏在的時候,小妾礙於主母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敢泛出什麼浪花來,可江氏前腳剛離開,後腳恒光院中的一房小妾就鬨出了爭風吃醋的事。
鬨騰出事的小妾正是在二房中從未有所出的妾室阮姨娘,說起這阮姨娘也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此人出身不好,曾在京城最大的花樓當花魁,後被顧慎看中領回家中,賞了座小院成為姨娘。
當初阮姨娘在被領回府裡的時候,江氏曾狠狠地大鬨過,不管怎麼說她就算是身份再不高,那也是正經人家的清白姑娘,伺候在顧慎的身邊,忍受著他的花心風流已經夠委屈,沒想到他現在膽子越來越大,居然連青樓花魁都敢往家中帶,這不是不將她放在眼裡又是什麼?
這件事最終鬨到了老太爺麵前,顧亮雖說對這個次子甚少關心,但也知道他是個扶不上牆的性子,眼見著次子家宅不寧,他也不好置之不理,隻能做主給了江氏不少好東西,也算是安撫了江氏的憤怒委屈之心,同時當著江氏的麵狠狠的敲打了顧慎一番,也算是默認了次子的荒唐,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
這些年來,阮姨娘因礙於江氏的潑辣和手段不敢在恒光院中造次,更不敢鬨出爭寵這種戲碼,但眼下江氏被休棄,她身為顧慎身邊最得寵的姨娘自然開始展露野心,想要成為這恒光院的女主人。
所以,才會在恒光院鬨出跟湘姨娘爭寵的戲碼。
而這湘姨娘雖說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姑娘,但親生父親隻是個秀才,家中底子也薄,自己更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所以才會被阮姨娘欺負了一頭;這次爭寵戲碼若不是阮姨娘無意之間傷了湘姨娘的親生女兒顧言玲,恐怕事情還不會鬨大。
但事情鬨大也有鬨大的好處,就是顧慎在知道阮姨娘的囂張跋扈之後,立刻給她禁了足,同時還將恒光院交給了溫柔善良的湘姨娘來管理,也算是做了一件不算糊塗的事。
隻是,這件事傳到了大病初醒的顧言雯耳中,卻無疑是五雷轟頂,讓她難以接受。
她沒想到自己病了一場醒來之後,母親不僅被休了,連唯一能夠依靠的哥哥也要在過了年之後被送去常州,想到從此在這個家裡再也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庇護她,她就哭的肝腸寸斷,在心裡幾乎將顧言熙詛咒了千百次。
這段時間,顧言軒一直照顧在親生妹妹身邊,看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心裡也是無比心疼。
拿起帕子為她擦拭著眼淚的同時,一邊安慰勸說著她:“雯雯,你聽哥哥的話,從今往後在家裡,你不能再像以前那麼驕縱了,母親走了,父親又是個不管事的人,你若是不想受委屈,就一定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湘姨娘要比阮姨娘善良許多,你有什麼事,大可以請她幫你辦,她一定不會推辭。”
“那個不要臉的小妾憑什麼來管我的事?她夠這個資格嗎?”
顧言雯痛苦的扯著嗓子,用哭的紅腫的眼睛朝著顧言軒發脾氣。
看著這樣的小妹,顧言軒眼底一痛,有心疼,亦有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