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熙卻是透過銅鏡將紫扇眼底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冷哼一聲:果然,這咬人的狗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咬人的,看來她不能再拖了,不然這條狗一定會給她闖禍。
等想明白這些,顧言熙就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珞梅,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扶起來,“地上涼,你隻心疼紫扇身體孱弱,難道就忘記你自己的身體也不太好嗎?”
珞梅低著頭,微微抿著嘴唇,要人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顧言熙看到她的這副模樣,就大致能猜到一些,聲音緩緩道:“剛才我說給紫扇聽的那些話,純粹隻是說給她一人來聽,在我的心裡,你與紫扇不同,她是條會吃裡扒外的狗,而你,是我想要珍惜的人。”
珞梅一驚,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著不明白看向顧言熙,“姑娘,你這話是何意?”
顧言熙自然不好跟她解釋,隻是意味深明的衝著她一笑,繼續看向銅鏡中的自己,說:“我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好好地將我再打扮一番,好讓我這個小壽星今日能夠豔絕全場?”
被顧言熙語氣中的偷掖逗的微微一笑,珞梅總算是從剛才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為姑娘佩戴上一對耀眼的紅寶石耳墜,忍不住誇讚:“姑娘生的真好看,連這紅寶石都難掩姑娘的美貌,現在認識姑娘的人都常常在私底下說,姑娘生的美,將來一定會像夫人那樣容貌絕色,可在奴婢看來,姑娘以後會比夫人還要好看,定能摘得這京城第一美人的桂冠。”
聽著珞梅發自肺腑的稱讚,顧言熙先是微微笑著,跟著,又陷入了回憶之中。
不錯,上輩子的她的確是京城第一美人,引得無數追求者上門求情,可她卻瞎了一雙眼,偏偏看上了姚濟庭那個負心薄幸的混蛋,不僅害了自己的一生,就連她的孩子都沒有保住。
想到在上輩子彌留的時候,她看到孫月珊站在姚濟庭的身邊,就忍不住冷笑;那孫月珊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和壞水,難怪最終能和姚濟庭湊成一對,也不知在她死後,這兩個人有沒有修成正果,因為在她上輩子,孫月珊就算是跟姚濟庭有了一腿,也隻是個見不得人的情人罷了。
孫月珊心高氣傲,不可能嫁給姚濟庭當貴妾,而她顧言熙縱然再不得姚濟庭的喜歡,也占著世子夫人這個名頭,所以隻要她一日不死,孫月珊一日也彆想正大光明的進出清平侯府;這也是她為什麼在重病之後,就算是隻能每日痛苦的纏綿病榻,也久久不肯咽氣的重要原因。
她就是要惡心這兩個人,讓他們二人就算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在一起,也因為隔著她,無法稱心如意。
隻可惜,她終究身體太弱,還是沒有撐太久的時間;想到那奸夫淫婦在她死後,可能會心願達成,顧言熙就覺得無比的惡心;但沒關係,她重生了,這輩子,她會用自己的手段讓這對賤人不得善終。
就在顧府上下都沉浸在三姑娘過生辰的歡快喜悅之中時,恒光院中依舊是一片陰沉,沒有一個人敢真正的露出笑容。
今日,顧言雯已經能下床了,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站在了回廊下,雖然隔得老遠,她好像還是聽見了從芙蓉院那邊傳來的笑聲。
想到自己如今孤苦無依的處境,再想到那個害她落到這步田地的賤人今日卻在大擺筵席,顧言雯就恨的咬牙切齒,一張臉都被氣的鐵青。
顧言軒從外麵走進來看見的就是小妹一身單薄的站在回廊下,好似風一吹就能吹倒了一般。
顧言軒心疼顧言雯的身體,趕緊上前扶住她,勸說著她往屋子裡走,“雯雯,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折騰自己了,咱們進屋吧,彆凍著了。”
顧言雯聽顧言軒的話,轉身就朝著房中走,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問兄長:“大哥,你剛才去哪裡了?”
顧言軒低下頭,不好去看顧言雯的表情:“今日嬌嬌過生辰,你生著病,我是男子也不好去芙蓉院拋頭露麵,所以就要下人將我備好的生辰禮物給她送過去,也算是全了咱們兩房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