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暴露在顧言雯的眼皮底下，隻能小心翼翼的收起心思，繼續安撫著處於暴怒邊緣的顧言雯：“姑娘，咱們還是先回恒光院吧，免得等會兒有人路過此處，發現了什麼蹊蹺，傳了出去恐怕會對姑娘不利。”
顧言雯做出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這才讓自己漸漸平靜下去，聽了小丫鬟的話，一主一仆踩著清掃乾淨的石板路，朝著恒光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隻是，誰也沒注意到，在顧言雯轉身離開後不久，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枝丫微微動了幾下，好似有什麼身影飛掠而過，如深冬寒鴉，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人的視線之中，晃似出現幻覺一般。
片刻之後，一個灰色的身影就出現在春暉園的正堂裡。
顧亮單手轉著核桃，閉目養神的坐在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動著食指，看上去頗為愜意，隻是那微微擰起來的眉心，出賣了此刻的心事重重。
灰色的人影如一道影子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明顯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人，主子不問話，絕對不多言。
就這樣過了片刻之後，才聽見顧亮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可是聽到了什麼？”
灰衣人立刻單膝跪地，彙報道：“大姑娘與三姑娘發生了爭執，二人似水火不容，誰也不願意後退一步；最後以三姑娘的勝利離開而告終，大姑娘十分氣憤，揚言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三姑娘。”
聽到灰衣人的彙報，顧亮轉動著核桃的手立刻就停了下來，而緊閉的眼睛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
福叔端上來一杯茶送到顧亮的手邊，看顧亮沒有伸手去接，就知道這老太爺是不高興了，眼下連喝茶的功夫都沒有，於是，便歎了口氣，道：“沒想到這二位姑娘的關係竟然這般不和，剛才在這裡，老奴還以為她們已經握手言和，心中歡喜了一陣呢。”
顧亮才不相信福叔說的這句話，斜著眼睛看他：“彆人都說我是隻老狐狸，我看這老狐狸的名號應該讓給你才是，什麼歡喜？什麼握手言和？這種騙人的鬼話你也敢拿來跟我說？你敢不敢跟我說句實話，告訴我，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看出她們二人的關係十分緊張，隻不過是礙著我的麵子，不敢說出來罷了。”
福叔低頭笑：“老奴的一切想法都瞞不住老太爺您。”
“哼！在我的身邊就會拍馬屁。”顧亮雖然是在訓斥著福叔，可是那語氣卻不帶絲毫的責怪，而是歎息一聲，道：“這倆孩子，看來是真的交惡上了。”
福叔想到那般玉雪可愛的三姑娘，始終還是有些擔心的，道：“老太爺，要不就暫時將大姑娘送到莊子裡養著吧，這姐妹感情不和，一般都是因為常常相見產生的摩擦，若是把她們二人分開，應該會好些。”
顧亮抬起頭朝著福叔又看了一眼，嗤了一聲：“老東西，你還真是個偏心的，你怎麼就想到要將雯雯送到莊子裡，而不是將嬌嬌送去莊子呢？”
福叔嘿嘿笑了兩聲，偷掖著看向顧亮：“老奴也是有一番考量的，老太爺，不是老奴將你的軍，你問問你自己，你舍得送走大姑娘？還是舍得送走三姑娘？”
這個問題，還真將顧亮給問住，沒錯，如果真選擇送走一個人，那他一定會選擇送走顧言雯，不是送走顧言熙。
隻是，如果他真這麼做了，他那個二兒子還不衝到他麵前胡鬨發瘋嗎？
顧亮隻覺得頭疼的緊，尤其是想到先才顧言雯在他麵前做的那場戲，更是忍不住發笑：“那個孩子，也不知是聽了誰的話，忽然之間就變了性情，這性子變的越來越讓人不討喜，做什麼事不好，偏偏跑到我這個祖父麵前做戲來了，而且還拉上了嬌嬌一起；難道在她的心裡，我這個祖父已經老眼昏花糊塗了不成，連她是不是帶著一張假麵都看不出來了嗎？”
福叔也覺得大姑娘這招昏的不行，道：“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大姑娘怎麼都想不到，論演戲，這滿朝文武誰能比得過老太爺您？”
“行了，這個時候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我倒是奇怪，這恒光院以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儘出些陰邪卑劣的手段，看來這顧府，該是要好好地肅清肅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