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家姑娘沒頭沒腦的話,珞梅也不敢多問,隻能扶住生氣的姑娘走進店鋪中,一步三回頭的看向站在原地抹鼻偷笑的墨影,深深覺得這二人之間有事瞞著她。
隻是眼下姑娘正在生氣,她也不敢多問,看來隻能找姑娘心情好的時候再開口問問了。
成衣鋪子的掌櫃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顧言熙出現在店門口前時就注意到了她,眼下看這小姑奶奶似乎是帶著不悅前來,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惹惱了主子生氣,忙擦著冷汗就迎了出來。
“今日一大早醒來這右眼皮子就直跳,我家婆子還說這右眼跳是跳財,今天我一準兒能碰到貴人,沒想到還真被家裡的老婆子給說中了,三姑娘,這大冷的天您怎麼來了?”
聽著這世故圓滑的話,顧言熙並未表現的有多歡喜也沒有多冷淡,而是儘量壓下剛才被墨影的幾句話挑起來的鬱悶之氣,神色從容的對掌櫃說:“母親今日繁忙,沒時間親自來店鋪查看,就要我代勞走一趟;沒想到楊掌櫃果真是把做生意的好手,這成衣鋪子被你經營的的確不錯。”
這三姑娘雖說年紀小,可表現出來的氣度卻是讓人不容小覷。
楊掌櫃是林氏陪嫁商鋪的掌櫃,算得上是自己人,自然不會對顧言熙打馬虎眼,指著熱鬨的店鋪,道:“再過一月左右就是年節了,這個時候的生意最是熱絡;姑娘,您若有空不妨在店鋪裡坐上半天,再好好看看這店裡的生意,如何?”
顧言熙很清楚自家娘親的經營手段,也相信楊掌櫃的為人,自然不會多費工夫在鋪子裡轉著看,所以在跟楊掌櫃交了賬後就帶著珞梅走出鋪子,朝著馬車方向走去。
墨影一直都守在馬車的附近,雙臂抱胸,一雙眼睛始終都是溫溫和和的看著顧言熙,瞧上去倒像是個最尋常不過的護院架勢;可是,隻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看的出來,他的一雙眉眼看似淡淡平靜,但卻暗藏著精光注意著顧言熙的周圍,尤其是在察覺到距離他們不遠處站在一個糖人攤販麵前的小個男子時,握著長劍的手幾乎是在一瞬間稍稍用力捏了捏,然後狀似無意的朝著顧言熙走過去。
顧言熙還在跟墨影鬥氣呢,不想搭理這個小瞧她的男人。
剛準備饒過他上馬車,墨影的手卻在這個時候伸了出來,將她虛虛的扶住,一邊護著她踩上馬凳,一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三姑娘,小心些,有人盯上咱們了。”
顧言熙忽然聽見墨影說出這樣的話,幾乎是立刻在心底生疑,下意識的就開始懷疑墨影話中的真實性;可是,想到墨影的本事和他奉命保護她的目的,她就打消了心底的疑惑,整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沒想到她今天出來還真是撞了大運,居然真被她碰上了心懷不軌之人;真不知是封亦辰能掐會算,還是她太倒黴,難得出趟門都能中彩。
顧言熙借著上馬車的動作稍稍靠近墨影,同樣壓低了聲音道:“你確定嗎?來人是誰你可知道?”
“姑娘難道是不相信屬下的眼力?”墨影暗示著指了指那個雖然背對著他們,但卻又不時回頭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的小個子男子,道:“就是此人,從姑娘來到這裡的那一刻他就站在賣糖人的商販麵前了,一個男人居然長時間的站在賣糖人的攤販前,不買東西也不移動,這不奇怪嗎?更奇怪的是他那雙眼睛始終都在盯著我們,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不知從一開始他就選錯了目標,論隱藏身份、暗中盯梢,我們才是高手。”
聽墨影將話說到這裡,顧言熙算是徹底信服了他,“那該怎麼辦?為了以防萬一,你去將他抓過來?”
墨影抬起頭朝著嬌美天真的顧言熙看過去:“三姑娘,難道你就不想放長線釣大魚嗎?”
“你的意思是……”
“不錯,我的意思是抓這種小蝦米有什麼意思,要抓就要抓個大的;三姑娘難道就不好奇,到底是誰在一直盯著姑娘你的一舉一動,在我們剛剛出府就找上了門,如此迫不及待,如此吃相難看,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看著墨影鎮定的眼神,顧言熙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封亦辰派了他來而不是赤風在她身邊,因為就沉穩老練來說,墨影的確是比赤風更加讓人放心。
顧言熙收起臉上的驚疑與緊張,道:“好,那我就聽你的,咱們來放長線,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