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府中的下人當中,以小葵的資曆是沒有資格成為三姑娘的貼身丫鬟的,可她偏偏就有這麼好的命,能夠混到三姑娘的身邊,成為這芙蓉院的半個主子;再想想自己,這些年來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最終好不容易爬起來,卻隻能伺候那愚不可及、性格火爆的大姑娘,想到這些,雪絮就覺得十分不甘心。
她始終相信,人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要依靠自己,既然她的運氣不好,那她就拿出更多的努力來,她就不信,都這樣了,她還是無法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所以,麵對小葵的催促,雪絮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扭頭看向顧言熙挺直的脊背,望著這個在顧府中最受寵愛的大房嫡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顧言熙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扭頭就看過去。
小葵也是被雪絮這幅架勢弄的一愣,跟著就手忙腳亂的想要將她攙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麼雪絮,有話咱們就好好說,姑娘可沒讓你就這樣跪下來,你這副樣子若是被外人看見,成什麼體統?”
雪絮從小葵的產婦中掙紮著,衝著顧言熙喊道:“三姑娘,還請三姑娘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向你效忠吧。”
一聽到雪絮的呼喊,小葵立刻愣住,雙手下意識的一鬆,雪絮立刻就跌倒在地,可是眼下,她也顧不上自己這一鬆手有沒有將她摔疼;而是怔怔的看著雪絮,不敢相信她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彆說是小葵震驚在原地,就連顧言熙都被雪絮的這句話震的一愣,慢慢轉過身子,看向她,“你說什麼?”
雪絮神色迫切的跪行到顧言熙麵前,雙手迫切的抓住她的裙擺,眼神巴巴道:“三姑娘,奴婢想當你的人,奴婢想效忠的主子從頭到尾都是三姑娘,隻怪命運弄人,讓奴婢伺候在了大姑娘的身邊;可隻要三姑娘一句話,奴婢能做到身在曹營心在漢,成為三姑娘安排在大姑娘身邊最有利用價值的那顆棋子。”
這下,顧言熙算是徹底明白雪絮來找她的意圖了,敢情是來投誠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上輩子她就毀在了一個賣主求榮的奴才手裡,而重生後,她居然又碰上了一出賣主求榮的戲碼,而這次,她要扮演的角色是從被害者變成加害者。
要不說命運二字最會捉弄人,誰能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能碰到一位如此活生生的賣主求榮的奴才。
顧言熙勾起了玩味的笑容,看著仰起頭渴望向她的雪絮,慢慢躬下身子,與她的眼神平視,道:“你想要出賣顧言雯?想要在這裡跟我談交易?”
雪絮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野心,語氣懇切,言詞誠懇道:“奴婢知道,奴婢這麼做會叫人不齒,可是三姑娘,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常態不是嗎?我們不能違背;何況,奴婢是真心前來投誠,隻希望三姑娘能夠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展示對姑娘你的忠誠。”
小葵終於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指著雪絮怒斥道:“忠誠?似你這樣的人最不配提的就是‘忠誠’二字,大姑娘雖說眼下失勢,但不管怎麼講她都是你的主子,你怎麼可以為了自己而出賣你的主子?像你這樣的人,就該被人拖出去活活打死,不然留下來也會成為禍害;哦對了,就該像紫扇那個小賤人一樣,死的淒慘至極才是。”
被小葵提起紫扇,雪絮驚的身體一顫,忙抬起頭看向顧言熙:“三姑娘,奴婢絕對不會成為第二個紫扇,隻要三姑娘收了奴婢,奴婢這輩子都會是三姑娘你的人。”
小葵也忙轉頭看向自家姑娘,勸說著:“姑娘,這種奴才不能留在身邊,她現在會出賣大姑娘,將來也會出賣姑娘你的,我們絕對不能留這樣的禍害在芙蓉院。”
雪絮生怕小葵會壞了自己的好事,拔高了嗓門就否認著:“奴婢若是跟了三姑娘,就生生世世是姑娘你的人,絕對不會出賣姑娘的。”
“不!你會,像你這樣巧言令色的人最是狡猾,所以你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小葵,你阻止我接近三姑娘,是不是擔心我會成為姑娘麵前的紅人,從此搶了你的風頭。”
小葵氣的都開始抖了,“你胡說,我隻是擔心姑娘的安危,才不像你說的那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