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這般粗鄙的話,恐怕也隻有呂四你才能說的出來。”溫憲長公主看上去心情很不錯,聽了呂四的話後立刻就笑出了聲,掏出帕子輕輕地沾了沾嘴角,繼續道:“原來是顧三姑娘帶來的人,隻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生的這般標致,招人心疼?”
顧言玲深吸一口氣,學著顧言熙的儀態行禮道:“回長公主殿下的話,我也是顧家的姑娘,排行老二,名喚顧言玲。”
“哦?原來顧家不是隻有兩個姑娘,是有三顆明珠啊;看來這顧家的風水還真是好呢,女兒一個比一個生的漂亮,各個都是招人疼愛的。”
“長公主殿下不知道顧家有三個姑娘也是情有可原,因為我這位二妹妹向來在府中深居淺出,從來不喜歡出來拋頭露麵,隻因她是庶出,自小就十分膽小,所以他人才不知道顧府是有三個姑娘的。”
一聽這招人討厭的語氣,不是顧言雯又是誰。
顧言雯一邊說著一邊從眾人之中站了出來走到顧言熙和顧言玲麵前,臉上同樣帶著得體的笑容,行禮,繼續道:“臣女顧言玲給長公主殿下請安,恭祝殿下福壽安康。”
溫憲長公主看著此刻站在下麵的顧言雯,目光所有所思的在她和顧言玲的臉上掃過;立刻就知道了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對於顧府,溫憲長公主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畢竟是當朝太師的府邸,她想要在京城中如魚得水,就必須要了解一些朝廷重臣的情況。
這顧老太師身邊有兩子,長子倒是個有出息的,早晚有一天會繼承老太師的衣缽位極人臣,隻可惜這次子卻沒有兄長那般大的本事了;聽說這顧府的二爺是個擅長逗鳥遛狗之輩,而且還十分的花心。眼下看著顧言玲和顧言雯的眉眼之間長的這般像,不用猜也知道,這顧言玲定是顧言雯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且,聽剛才顧言雯在說顧言玲時格外將‘庶出’這兩個字咬的十分重,就知道她們姐妹二人的關係一定不是很好;隻是,讓顧言雯意想不到的是,她這‘庶出’二字,不僅刺痛了顧言玲的神經,就連溫憲長公主的神經都跟著狠狠地刺痛了。
誰不知道,當今天子和溫憲長公主是一母同胞,但他們的母親卻並非是皇後,而是先帝的一個不得寵的妃子;這皇家的妃子可不就是普通人家的姨娘,她現在貴為公主,但若是擱在尋常的人家,豈不是也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
想到這些,溫憲長公主的臉色就變了幾變,原本還算和藹的神情也跟著收斂了幾分,看向行禮的顧言雯,並不急著將她叫起來,而是繼續讓她跪著,道:“原來這顧府的二姑娘是大姑娘的庶妹,本宮在很久之前就聽說,顧老太師治家有方,府裡的規矩十分嚴謹,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是頗為識禮知趣兒的人;從顧府走出來的公子姑娘,也都各個頗招人喜歡,沒想到在這樣的家風影響下,居然會有二姑娘這般膽小怯懦的人,隻是不知這膽小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遇到了什麼,被苛待成這樣?”
此話一出,立刻就讓原本氛圍還算輕鬆的院子立刻噤若寒蟬;所有人都將目光頭像了那或站或跪的三位姑娘,皆在心裡為這三個人緊張起來。
要知道,這溫憲長公主可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啊,看這架勢,擺明是心情不愉了。
顧言雯就算是再蠢,也聽出溫憲長公主是不高興了,可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會惹得長公主這般不悅;一時間,就像是被人拿著棉花堵住了嗓子眼,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顧言熙的眉心也皺了起來,剛才溫憲長公主的話雖然是溫溫和和,可是卻將祖父牽扯進來,果然,顧言雯這個蠢貨,還是給顧府招來了麻煩,而且,還是在宴會剛剛開始,就招惹了長公主。
祖父位極人臣,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在鄉野間都享譽盛名,就連當今天子梁武帝都曾誇讚過祖父,讚譽他不僅嚴於律己,就連自家的府邸,也是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教育子女有方。
前有天子讚譽,後麵長公主就當眾說出顧府可能有苛待庶女的事,這些話若是傳到梁武帝的耳中,定會定祖父一個欺上瞞下的罪名,就算看在祖父這些年來功在朝堂,也會在心裡對祖父產生嫌隙。
顧言雯這個該死的,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可她偏偏就是個天生惹事精,不出來捅婁子她心裡就不高興;其實在顧言熙看來,想要猜出溫憲長公主為何生氣十分簡單,一定是顧言雯剛才提起二姐姐的身份時用了不屑的口氣,暗中戳到了溫憲長公主心底深處的舊傷,讓她想到了自己曾經是個不受寵的公主,這才對她們不滿了起來。
如今,看著這個暗戳戳開始發力的溫憲長公主,顧言熙雖然對她不喜歡到了極點,但是迫於身份,卻不得不飛快轉動腦子,讓自己趕緊想辦法,哄得溫憲長公主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