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熙在又一行禮後,帶上一臉受驚的顧言玲便要離開;隻是在她踏上馬車後,聽到有人在後麵喊住她,回頭一看,是呂盈盈。
剛才呂盈盈已經回到了自家馬車前,聽到顧言熙這邊傳來動靜這才又折回來,此時再望向顧言熙,表情帶著幾分嚴肅:“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你這邊又出狀況了?”
顧言熙苦笑一聲:“盈盈,今日還真是三番兩次的讓你看了笑話,沒事,你不必擔心,是我大姐姐又跳出來找我不痛快了。”
“那你有沒有怎麼樣?”
顧言熙一笑,“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出事的那個嗎?”說著,她就朝著被壓著跟上來的小丫鬟看了一眼,“今日雖是多事之秋,但好在有驚無險,盈盈,今天我還有事需要處理,就不跟你多談了,我有空會去一趟呂家,你不必擔心我,我自己能應付。”
呂盈盈知道,如果是以前的顧言熙或許沒辦法做到從容應對這麼多事,可是她知道,如今的顧言熙能夠辦到。
既然眼下她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忙,她也不會多阻攔著她,便退後一步,說:“好,那我在府中等著你過來尋我,路上小心。”
馬車輪子壓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咕嚕嚕的聲響,看著顧言熙的馬車慢慢走遠,呂盈盈聽到身後傳來越來越大的議論聲;她就知道,剛才發生在這裡的事還是會被人傳開,隻是聽這傳開的話裡的意思,倒是更多偏向於先才失態的顧言雯。
隻要沒有牽累到顧言熙,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叫來身邊的丫鬟,呂盈盈道:“今日發生在皇家莊園的事不管彆人如何議論,你們都必須給我做到守口如瓶;記住,我的命令就是誰要是敢在背後亂說話,我就拔了誰的舌頭,明白嗎?”
伺候在呂盈盈身邊的丫鬟都知道這位主子的脾氣,看似神經大條,實則卻內心纖細,極為聰慧,既然連這位主子都下達了這樣的命令,身為下人,自然是要遵照著命令去辦事。
所以,跟在呂盈盈身後的下人們立刻整齊劃一的回答道:“請姑娘放心,俾子們絕不敢出去亂說。”
坐上了馬車,顧言熙不再耽誤,直接下命令要人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顧府趕。
馬車裡,顧言玲依舊是跟顧言熙坐在一起,隻是這次,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透著不解,不斷地朝著顧言熙的臉上一下一下的瞟著。
顧言熙自然是注意到顧言玲的神色,在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二姐姐有什麼想問的,便可直接問。我若是能回答,必定據實相告。”
顧言玲看著顧言熙坦誠的眸子,不知為何,她竟然被這雙過於坦蕩的眼神看的心頭一慌,好像自己剛才偷窺她的眼神是對她的衝撞,讓她十分心虛。
而這股心虛在湧起來的刹那也讓顧言熙覺得十分丟人,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意識到了自己跟顧言熙的差距;多年來她一直活在顧言雯的欺壓之下,就像一隻唯唯諾諾的小鳥,膽小懦弱已經滲透到了她的骨子裡。
如今,她就算是想要提起勇氣麵對周圍的一切,恐怕一時間也是無法適應的;她永遠都不會像顧言熙這般驕傲的活著,也永遠不會像顧言熙這樣,隻是一個眼神就能顯露出天之驕女的姿態。
在自己的親妹妹麵前,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躲在陰仄鄙陋處的雀鳥,而她的妹妹,宛若驕傲的鳳凰,似太陽一樣,光芒四射、耀眼奪目。
被忽略的嫉妒之感再次湧現,不斷地在她的心裡翻攪著,當她在看見顧言熙充滿善意的眼神時,這才稍稍好了些,儘量讓自己維持著冷靜,學著顧言熙對待他人時的從容不迫,道:“嬌嬌,大姐姐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著這裡麵似乎有內幕呢?”
顧言熙不打算對顧言玲隱瞞顧言雯要對她做的那些事,趁著眼下這個機會,就對她據實相告了。
顧言玲仔細聽著顧言熙的稱述,充滿了驚訝的眼睛越睜越大,吃驚道:“大姐姐當真設計了這樣的計謀來害你嗎?她怎麼如此糊塗,居然連番要對你下手?”
“她才不糊塗呢,她這是拚了最大的決心,想要跟我來一次背水一戰,隻是她這個人啊,運氣不太好;以前是自己太蠢,現在是用人不當,所以她也不能怪我將計就計,要怪就怪她明明技不如人,卻還不安分守己,偏偏想要給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