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話也不過是些後話罷了,沒有人知道葉駙馬為什麼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但有目共睹的是多年來長公主殿下和葉駙馬恩愛有加,長公主府長盛不衰,連帶著他們的獨子葉怡都很受天子寵愛,養成了現在這幅目中無人、橫行霸道的性格。
隻是,今晚的長公主府卻是注定不會太平。
今日白天在雪海盛宴上出了李柔和李謙那種醜聞,算是徹底掃了長公主的興致,讓她早早就回了府邸,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剛沐浴淨身準備躺下來休息時,一聲由遠及近傳來的悲嚎聲一下就把她嚇的從床上坐起來,睜大了眼睛問此刻候在外麵的人:“是什麼人在外麵喊叫?”
玉芳姑姑雪白著一張臉小跑進來,替公主殿下將床上的紗帳攏起來,看著還什麼都不知道的主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就落起了眼淚:“殿下,怎麼辦?公子他出事了。”
溫憲長公主看著落淚不止的玉芳姑姑頭皮都快炸了,一下就攥緊了五指,瞪圓了眼睛問:“你在胡說什麼?怡兒好端端的,怎麼會出事?”
“是真的殿下,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將在外遊玩的公子給打傷了,這個時候公子已經被抬進府,殿下,咱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溫憲長公主這一生隻有葉怡這一個兒子,不然也不會將他寵慣成如今這幅上不了台麵的樣子;眼下,聽見自己的心肝肉被人打傷,她哪裡還能坐的住,立刻就在身上披了件衣服,就由玉芳姑姑扶著跑出房間,直奔葉怡的院落。
待溫憲長公主趕到葉怡居住的院子,還不待她開口詢問,就看見丫鬟婆子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從房中快步走出來,那些下人都不敢去看她的臉色,各個繃緊了皮,緊張的從溫憲長公主的眼皮底下快步走開。
至於溫憲長公主,在看見那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來的刹那,整個人都快暈倒在地,若不是玉芳姑姑及時扶住她,恐怕她真的會栽倒在這冰涼的地麵上。
“殿下,您怎麼來了?”伺候在門口主持大局的管家看見長公主殿下親自前來,趕緊迎了上來,臉上同樣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之色。
溫憲長公主看著府中管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的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怡兒好端端的,為何會受傷?”
“殿下息怒,具體的事情老奴也是不清楚,看來隻有殿下醒來咱們親自過問之後才能知曉啊;眼下、眼下先保住公子的性命要緊。”最後一句話,管家幾乎是硬著頭皮說出來的,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都沒勇氣去看長公主殿下的眼睛。
而溫憲長公主也被管家的話嚇的腿軟,保住性命?難道怡兒傷的真的很重?
這時,又一聲嘶啞的痛喊從房中傳來,不用想也知道痛呼之聲是出自誰之口;溫憲長公主被愛子的慘叫驚的心驚肉跳,不顧眾人的阻攔就闖了進去,當她看見愛子氣若遊絲的躺在床上苦苦掙紮,而他露在外麵的下半身則是爛如一灘泥的時候,向來驕傲自負的溫憲長公主像是再也支撐不住,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喊叫,跟著就雙眼翻白,徹底暈了過去。
這院子本來就因為受傷的葉怡忙的手忙腳亂,眼下再加上溫憲長公主這麼一暈,眾人更是亂成一團,一時間,長公主府雞飛狗跳,人影攢動,直到後半天都未消停下來。
而這一夜,注定了一些東西正在發生著改變,而又注定了一些人的人生,也將會被徹底的顛覆;就像當年逼宮的那場大火一般,當火焰升起,曾經站在最頂端的人被至親之人傷害,而宵小之輩卻披上華服,坐上高位,用手段與陰毒,維係著他們渴望得到手的權利與富貴。
可搶奪而來的東西,就算是擁有也隻是短暫的,且握在掌中也是日夜戰戰兢兢,當有一天,權利的主人真正出現的時候,那些被剝奪的、被隱藏的真相,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東院,書房。
封亦辰坐在輪椅上,聽著赤風的彙報,露出滿意的笑容。
當年這些儈子手是如何一步一步的不擇手段、血染皇城,如今,他會一筆一筆的替那些冤死的冤魂們儘數討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