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奴婢伺候李柔的時候,幾乎整日都是戰戰兢兢,因為奴婢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並非是善類,我以為,我隻要儘量將自己打扮的普通一些,小心翼翼的伺候照顧她,不要在她麵前做出亮眼的事,她就會讓我這樣謹小慎微的活著。我所求的,不過是想要活著而已。可是,這個卑微的願望,在那對豺狼虎豹的兄妹麵前,卻成了奢侈。”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李謙想要強要我,我努力掙紮、奮力嘶吼,可是都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最後他還拿我親人的性命來要挾我,讓我不得不從了他;事後,李柔對我遭遇視而不見,甚至還在不高興的時候肆意的對我打罵折辱。在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對兄妹沒有心的,留在他們這樣的人身邊,我早晚有一天不是被李謙折磨死,就是被她李柔給活活逼瘋。我不要當待宰的羔羊,就算是要下地獄,我也要在懲治了這對蛇蠍心腸的兄妹之後,再去下地獄。”
“我告訴自己要忍耐,要等著找一個最合適的、恰當的機會再去下手,因為我知道,這一下手必須要一擊即中,不然以後我再想出手,就不可能了。或許是老天聽到了我的祈求,居然讓我等到了這個機會。”
顧言熙蹙著眉看著神情略顯瘋亂的香蘭,“就是這次的雪海盛宴,是不是?”
“對,就是這次的雪海盛宴。”
香蘭咬著貝齒,衝著顧言熙古怪的笑著:“李柔愛慕顧府的二公子,許多人都以為她的愛慕應該很淺薄,可是身為她的丫頭,我卻清楚的知道,李柔對二公子的喜愛是瘋狂的、偏執的,甚至是勢在必得的。所以當二公子在不理會她時偏偏對唐姑娘照顧有加後,她就無法再控製自己的嫉妒之心,她想要害唐姑娘,甚至是用最卑劣的手段去害人。”
顧言熙接過香蘭的話,“她想到自己的兄長,想要利用李謙毀了唐馨的清白。”
香蘭點著頭,道:“唐姑娘生的貌美,雖然年紀還小,但已有國色之容,李柔當初在跟唐姑娘當朋友的時候就是在利用唐姑娘;唐姑娘出身顯赫,又性格乖巧天真,李柔就利用她這些優勢,將唐姑娘當成棋子,把她拿捏在掌心之中。李謙身為李柔的兄長,因天生好色,自然對唐姑娘的容貌垂涎已久,隻是以前他忌憚與唐府的勢力不敢做出有辱唐姑娘的舉動,所以隻能看著美人流口水罷了。”
“在洞察到李謙的心思後,李柔就跟李謙狼狽為奸,一個為了得到美色,而另一個則是為了解決掉絆腳石,二人就這樣一拍即合,算計到了唐姑娘的頭上。那日在皇家莊園,李柔早就有備而來,她知道唐姑娘愛吃尚書府做的玫瑰糕點,就要人買來了醃臢的藥物參合在糕點中,想要引誘唐姑娘吃下,可是她卻不知道,她的茶水也被我動了手腳。當藥效上來的時候,我將同樣中了藥的李謙帶到了神誌不清的李柔麵前,然後悄悄地把中了藥的唐姑娘綁起來藏到了彆處。計劃,就這樣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了。”
顧言熙問出自己的疑惑,“既然你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就一定要有人及時出現,撞破李柔李謙兄妹二人做的‘好事’;當日我們不過是為了尋找唐馨恰好出現在那裡,變相成全了你的計劃。若是當日我們沒有出現在那裡,你又要怎麼做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香蘭自信一笑,道:“參加雪海盛宴的人有那麼多,隻要我稍稍鬨出些動靜,就能驚動金吾衛與前來參加宴會的貴女公子們,到那時,我的計劃自然也會成功。當初決定在這麼做的時候,我就已經抱著破釜沉舟之勢,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種關鍵時刻無功而返。”
看著香蘭決絕的神色,顧言熙心裡的疑惑和疑問總算是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真實的答案。
誰能想到,自詡聰慧的李柔有一天會栽在自己最相信的貼身丫鬟的手中,看來這做人啊,真不能太壞了,不然連身邊的人都會恨不能你去死。
顧言熙撥弄著手中的珠子,繼續道:“為了報仇,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氣,你走了這樣一盤險棋,你可知道,當日若不是我跟嫿宜公主在眾人麵前一唱一和的保住你,你的這條命早就丟了,哪裡還有機會跪在我麵前說這些話?為了懲戒惡人,將自己的命也搭進去,這真不是個多好的辦法。”
香蘭嗤嗤的笑了幾聲:“奴婢當然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和腦子是沒有辦法想出全身而退的法子的,可是奴婢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隻有這次機會是最好的。在奴婢看來,隻要能將這二人拉進地獄裡,就算是要奴婢的這條命,奴婢也會眼也不眨的答應。”
看來,這個香蘭真的是恨毒了李柔,不然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決心。
顧言熙看著香蘭,道:“我救你,也算是還唐馨的恩情,不管你救唐馨是出與什麼,可最終的結果是唐馨沒有出事,所以哪怕是衝著這一點,我都該感謝你的及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