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派出去請徐太醫的管事很快就回來,沒想到卻給大家帶來了一個並不是很好的答案。
原來這徐太醫在幾日之前就被溫憲長公主召進長公主府為葉怡治傷,在葉怡不治身亡後,就被大怒的長公主關在了府中的地牢裡,眼下生死不知。
得到這個消息,顧亮氣的狠聲道:“老夫怎麼就忘了這一茬,這溫憲長公主可真是越來越能鬨騰,現在居然連有品階的太醫都敢關押,看來老夫需要親自進趟宮,向皇上請聖旨了。”
顧言熙一聽說自己的身體狀況都要驚動那坐在金鑾殿上的天子,嚇了一跳,忙叫住祖父:“祖父勿急,我看這一切需要從長計議。”
顧謹也在這時候拉住自家父親,道:“爹,嬌嬌說的沒錯,眼下既然徐太醫在長公主府中,那我們就不能著急;長公主剛經曆喪子之痛,她關押太醫的事恐怕一早就被皇上得知,可是皇上那邊卻對長公主的所作所為沉默不語,讓人拿捏不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自古以來帝王之心深不可測,這個時候若是貿然提起這件事,怕是會引來麻煩。”
“那嬌嬌的身體……”說話間,顧亮就擔心的看向坐在床榻上像一朵雪白的小花一樣的嫡親孫女,這嬌俏玲瓏的孫女可是他最疼愛的,原本責罰她讓她跪祠堂已經讓他心中不忍了,眼下看著這個孩子又這樣病下去,如何讓他心中安穩?
顧謹自然知道自家父親的心思,就寬慰著,道:“爹,剛才文大夫也說了,嬌嬌的身體隻是有些奇怪,讓他一時之間拿捏不住;想必隻要再給文大夫一些時間,讓他細細查看嬌嬌的身體狀況,以文大夫之能,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具體的答案;是不是,文大夫?”
文大夫看到顧大人遞過來的眼神,趕緊隨著話道:“老太爺請放心,在下一定拚儘畢生所學,好好為三姑娘調治身體。”
顧亮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憂,他不是不相信文大夫的醫術,而是他想要給最疼愛的孫女最好的照顧。
隻是眼下情況發生的突然,又有長公主那樣的人無心插柳般的阻了他們的路,所以,就算是心有他想,他也隻能暫時聽從長子的安排,道:“好,那就有勞文大夫了;嬌嬌的身體,就交給你來調看了。”
“在下一定不辜負老太爺與老爺夫人的期望囑托。”
顧言熙一直都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事情的發展,見祖父終於被父親勸說下,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她可是留意著長公主府的動靜呢,清楚的知道眼下這長公主府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誰碰誰倒黴,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眼看著祖父因為她而去得罪剛剛失去兒子的長公主。
等好不容易勸說著父親講祖父送回春暉園,顧言熙就疏懶的靠在林氏柔軟的懷中,就像小時候那樣,細聲細氣、嬌氣十分的對自家母親說著話:“娘,我似乎見你好像有些對祖父生氣呢,難道說,你真將我這次生病的事怪罪到祖父的身上了?”
林氏撫摩著女兒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也不瞞著她,道:“為娘的知道,將你生病的事怪罪到你祖父頭上是為娘不是,可是我就是無法做到真的將他摘出來;想到你生病可能是因為那三天罰跪所致,我就心痛的很;我的女兒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苦,眼下見你日漸消瘦,精神也一天比一天萎靡,娘看了心疼,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娘,你也知道,祖父罰我其實也是為了我好不是嗎?而且這些話還是你告訴我的呢,你忘記了嗎?”
林氏被問住,語氣不複剛才那般堅定:“我沒有忘記,但正是因為沒有忘記,我才也怪罪自己。”
說到這裡,林氏歎了口氣,道:“當初你爹將整件事的情勢分析給我聽的時候,我就傻乎乎的以為這麼做是對你好的,所以在你罰跪出來後,還跑到你麵前開導你,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可是眼下看著你病著,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做錯了。如果真的想要保護你,以你祖父之能一定能想到彆的辦法,可他偏偏選擇讓你去那冰冷滲人的地方跪了三天,還將身子給折騰病了,而我卻還傻兮兮的幫著他們當了說客,在這世上,就沒有我這麼糊塗的娘親。”
聽到母親這麼說,顧言熙還真是哭笑不得了。
看來這次,因為她生病,不僅是祖父,連帶著娘親都自責不已。
隻是,她回憶起文大夫說的那些話,就不禁覺得奇怪起來;她的身體狀況最是清楚,自從重生之後,她就格外惜命,幾乎都會將自己的這條小命照顧的妥妥帖帖,所以這段時間她的身體狀況比以前還要健朗。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病了,而且還病的這麼奇怪,難道真的是被罰跪受了風寒所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