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累,封亦辰真是恨不能生出一對翅膀立刻就帶著顧言熙走進山莊回房休息,當下也不耽誤,二話不說,與早就候在山莊外看見他們到來迎上來管事婆子們進了莊子。
關於顧言熙的情況,暮然山莊的管事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這身份矜貴的三姑娘是來此養病的,所以莊中上下早已準備妥當,沒有一個人敢輕易怠慢。
顧言熙被安排住在莊中的蘅蕪小院,雖隻是一處彆院,但卻環境十分優美,而且最靠近莊中著名的藥泉。如果顧言熙想要用藥泉沐浴,隻需走上片刻就能到。
至於封亦辰居住的院子則是緊靠著顧言熙的蘅蕪小院,兩個院子雖然是獨立分開的,但卻有一道偏門又將兩個小院連在一起,如果封亦辰想要見顧言熙,隻需走偏門,幾步路就能到。
麵對莊中管事的安排,封亦辰頗為滿意,所以在看著管事討好的神色時,封亦辰也願意給他幾分好臉色看。
顧言熙在來到蘅蕪小院後就由珞梅伺候著躺下了,她在馬車上走了這多半天路,幾乎是靠精神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眼下好不容易到來山莊,她已經用儘了全身的毅力,所以在回到房中後,她也沒必要再苦苦撐著,立刻就倒在床上沉睡下去。
小葵和珞梅看著疲憊不已的姑娘,也都心疼不已。
但是又擔心姑娘的身體狀況,還是趁著姑娘熟睡的時候將一同跟隨前來的文大夫叫進來為姑娘看脈。
文大夫走進房中,看著幾乎整個人都陷進錦帳中的三姑娘,也是滿臉的心疼。
誰能想到,這好端端的姑娘,怎麼就沾染上這麼凶險的疫症,想到他在離京前,顧府老太爺與大老爺對他的再三叮囑,他就覺得任重道遠,絲毫不敢懈怠與顧言熙的病情。
如今,在看了脈後,文大夫擰著的眉心依舊無法舒展,在聞訊趕來的封亦辰麵前,據實回答:“封公子,三姑娘這疫症老夫不敢瞞著,說句實話,三姑娘這次的確是凶險了些;她身上的痘子必須要全部發出來凝結成痂,待痂脫落才算是好了。隻是眼下的情況是,三姑娘雖然一直處於低燒狀態,痘子也在往外發,但是卻發的很慢,這就好比是溫水煮青蛙,慢慢的在煎熬著三姑娘;三姑娘的身體底子雖然還好,但畢竟還是嬌弱的;若是任由眼下這情況發展,讓痘子慢慢發,無疑是對三姑娘最大的一種折磨啊。”
封亦辰聽明白文大夫話中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她現在身體發的痘子太慢了,這樣對她反而不好?”
“公子聰慧,老夫正是這個意思。”
封亦辰道:“那你就快想個辦法,讓那些痘子快些發出來。”
文大夫露出為難之色,“這就是老夫接下來擔心和為難的地方了,如果想要讓痘子快些發出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隻需要下虎狼之藥催便能做到;可是封公子,這虎狼之藥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萬一三姑娘在用藥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老夫可是承受不起啊。”
封亦辰聽著文大夫的話,揪心的朝著昏睡中的顧言熙看過去;沒想到這次她得的這個疫症居然會這般折磨人,不僅讓她受儘了苦楚,也叫他宛若在烈焰上炙烤一般,心底煎熬無比。
封亦辰艱難的張啟著唇,問:“隻有下虎狼之藥這一個辦法嗎?在沒有彆的了嗎?”
文大夫道:“如果有彆的辦法,老夫早就用到三姑娘的身上了,何苦要讓她受了這麼多罪;封公子,老夫的這個提議你務必要好好地考慮一下,因為這件事做與不做都十分重要,事關三姑娘的性命安危,我們都不能小覷。”
封亦辰攥緊了拳頭,“我問你,若是用了虎狼之藥,嬌嬌可能要承受的危險回油多少?”
文大夫不敢保留,實話實說道:“七分!”
“什麼?七分危險性?這跟殺了三姑娘又有什麼區彆?”赤風在聽到那兩個字後,立刻跳了出來,趕緊勸說著自家主子:“公子,不能用虎狼之藥,你也聽見了,整整七分啊,換句話來說,文大夫隻有三分的把握護住三姑娘平安,這危險係數太高,我們不能冒險。”
封亦辰又何嘗不知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冒險!
可是眼下這情況,還允許他猶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