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都沒有忘記二姐姐當初在送她走的時候哭成了淚人,那時,其實她對自己的病情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樂觀,在她的心裡,也是畏懼著死亡的;所以,當初的分彆,她可是當成生死離彆來對待,可誰能想到,封亦辰居然為她請來了無相大師,在無相大師的聖手下,她居然能轉危為安。
如今能夠再一次死裡逃生,這讓她格外珍惜自己身邊的一切;而今再與顧言玲重逢,除了歡喜非常,更是有種再次再世為人的感覺。
顧言玲也抱緊了顧言熙,在姐妹二人都經過一陣啜泣之後,才好不容易分開。
顧言玲看著顧言熙臉上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痘症的樣子,心生驚訝,雖說她知道顧言熙的狀況已經好轉,可是怎麼都沒料到,她會好的這麼快。
伸出手摸了摸顧言熙的臉,感覺到她的肌膚好似比以前還要滑嫩,心裡就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再次湧上來。
但她現在也聰明,知道這種滋味不能被顧言熙察覺到,便眨著一雙淚目,裝出喜極而泣的樣子,柔聲道:“真是太好了,嬌嬌你的痘症是已經好了嗎?”
顧言熙站在原地任由顧言玲摸著自己的臉,先是點了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說:“我的痘症的確是控製住了,隻是身上還有些痘痂還未掉完;這些天我一直都在莊子裡泡溫泉,文大夫說,暮然山莊的這處溫泉其實是個藥泉,對傷口的愈合有奇效,讓我有時間多去泡泡對身體好;我就聽了文大夫的話,但凡是有空就往藥泉那邊跑。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有不錯的效果,也不辜負我這幾天這般勤快。”
聽到顧言熙這麼說,顧言玲心裡的滋味就更開始變了味道,酸酸的滋味真的是越來越控製不住。
“難怪祖父會專門挑選了暮然山莊給你,應該是早就在心裡打算著要你用這裡的藥泉。我在府裡聽說,這暮然山莊是皇上所賜,當年我爹爹想要來這莊子玩,都被祖父嚴詞罵了回去,沒想到如今祖父如此慷慨大方,居然將莊子送給了妹妹你。”
顧言熙在顧言玲麵前,幾乎是什麼防備都沒有,可以這麼說,她在顧言玲麵前,堪比一個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孩子,心思簡單到連顧言玲的酸言酸語都聽不明白;簡直就像是第二個唐馨,對顧言玲幾乎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顧言熙剛才的那番話就連珞梅和小葵都聽出些味道,可她偏偏還是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無比。
“並非是祖父不疼愛二叔,是二叔平日是實在是太荒唐了。二叔來這莊子裡玩,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是一個人來嗎?他一定會帶著他的狐朋狗友們將這裡折騰的烏煙瘴氣;不管怎麼說,這處莊子是皇上欽賜,如果被二叔這樣折騰,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你覺得皇上會高興嗎?其實祖父阻止二叔,不是真的舍不得這處莊子,而是在變相的保護二叔;二姐姐不要誤會了祖父的意思才是。”
顧言玲被顧言熙這麼一說,心裡的滋味自然是更加非比尋常,可是她的臉上卻還是笑著的。
隻見她主動拉起了顧言熙的手,用一副暖融融的笑意看著顧言熙,道:“怪不得在眾姐妹中,祖父最疼愛嬌嬌你,你這般深諳祖父的心思,祖父若是知道,自然是十分開懷的;我爹爹的確是個荒唐的性格,讓他來這裡遊玩,確實是暴殄天物了。”
小葵與珞梅在聽到顧言玲的這番話後,皆朝著彼此對視了幾眼;不是她們真的想要將這二姑娘想壞,而是這二姑娘今天的這些話怎麼都聽著如此不是滋味?
明明跟她們姑娘露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可是看她那眼神和言辭中偶爾流露出來的語氣,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她此刻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在珞梅和小葵的心裡,顧言熙平日裡是個絕對聰慧的主子。
可不知為什麼,每次在遇到二姑娘的時候,這智商就像是受到了影響,急轉直下!
就比如說現在,連她們這些下人都聽出二姑娘的語氣十分不對勁,可她們姑娘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依然沉浸在姐妹重逢的歡喜之中,笑的甭提有多天真了。
看著姑娘的這幅樣子,珞梅和小葵在心裡都快要急死了,但也隻能乾著急。
恰好在這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院牆那頭傳來,跟著,便看見鏈接兩個院子的小門被人從那邊推開,赤風堆著客氣疏離的笑容出現在顧言玲與顧言熙麵前。
麵對顧言熙,赤風自然是打心眼裡尊重的,所以,在先朝著顧言熙行了禮數後,便自動忽略了一邊的顧言玲,講明自己來此的目的。
“三姑娘,我家公子聽說二姑娘不辭辛苦前來探望,心中十分感激歡悅;便要屬下來傳個話,說準備將晚膳擺在映月閣裡,屆時邀請兩位姑娘前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