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顧言朝不會這麼緊張,他的嬌嬌也不會露出這般晦澀的表情。
隻是眼下,不是他追問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隻能先撿重要的事情來處理,“嬌嬌,顧太師的身體狀況我會派人留意,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讓顧太師就這樣出事;眼下,你需要做到冷靜,這樣我們才能知曉顧太師的染病到底是從何說起,隻有弄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咱們才能判斷出這件事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看著封亦辰沉穩的眼神,顧言熙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在他的安撫下漸漸歸為平靜。
她扭頭看向帶來顧府消息的屬下,在做出幾個深呼吸的動作之後,問:“祖父的身體忽然病倒,請來的大夫是如何說的?還有府裡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見顧言熙能有條有理的問出這些問題,顧言朝和封亦辰皆相互對視一眼,同時鬆下一口氣。
半跪在一邊的利索男子正是封亦辰安插在顧府的一處眼線,他清楚地知道這顧府的三姑娘在自家主子心裡的份量,所以在回答起顧言熙的問題時,絲毫不敢有怠慢。
“老太師忽然病倒,大爺自然是請來城中名醫照看,隻是老太師這病來的實在是太凶險,就算是有名醫出手,也隻是勉強維持住,在屬下來的前一刻,老太師還是昏迷著的;至於公子要屬下留心的二房那邊倒是沒什麼大的動靜,但有意思的是在兩天前,恒光院裡忽然溺死了一個負責院中灑掃的小廝;這名小廝是前幾年管家從外麵采買回來的下人,還算聰明伶俐,但因家中再無親人兄弟,所以就算屬下派人去查這人的底細,也是什麼都沒查到。”
“恒光院裡溺死了下人?偏偏還是在這個時候?”顧言熙托著下巴,眉頭皺著朝回頭,“按照時間來看,的確是有些巧合,你真的什麼都沒查出來嗎?”
下屬道:“是屬下無能,那名小廝自從被買回顧府之後,就將顧府當成了生活的重心,平常時間裡除了在府裡活動,甚少有機會外出,就算是外出,也隻是幫著府中的人辦些采辦幫手的活兒,所以從這些方麵看,從他的身上實在是查不出什麼。”
顧言熙道:“你說的這些隻是查不到他跟府外之人的交際,那府裡之人呢?他在府裡這些年,難道就沒有相互交好的朋友,或者是說得上話的同伴?”
“屬下查過,這名小廝在府中倒是有兩個說得上話的朋友,一個是負責車馬房的老吳,還有一個就是負責門房的劉川;我問過這兩個人,他們都能證明,這名小廝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在府裡一直中規中矩,甚至還因為他頗為機靈,二爺對他還有幾分好的印象呢。”
聽到這聲回答,顧言熙的眼睛頓時一亮,“你說的是,我二叔對一個下人有好印象?”
“不錯,這是老吳告訴屬下的,老吳說,這半年來這名小廝明顯春風得意了不少,明明隻是乾著灑掃的活兒,可是卻能時不時地拿出些錢財,給他們這幫朋友買些酒肉回來聚著請客吃飯;大家夥兒都以為他要發達了,可是他卻說是自己幫著二爺辦了幾件比較漂亮的事,二爺稱讚,這才給了他一些賞錢。至於他幫二爺辦了什麼事,大家夥兒也都沒多問,隻是想著以二爺風流的性格,八成是看這小廝聰明伶俐,就讓他去幫二爺‘擦了幾次屁股’,反正這種事府裡有不少人都知道,所以也都見怪不怪了。大家夥兒都說,這名小廝快要攀上二爺這支高枝了,要知道二爺雖說不成器,但好在身份擺在那裡,跟了這樣的主子若是伺候的好,也是能撈到不少好處的。”
聽著這名眼線的娓娓道來,顧言熙總是覺得這裡麵的情況並非表麵上說的這麼簡單,她敢打保證,這名小廝的死很有可能跟祖父忽然病倒有關。
顧言朝也覺得情況不是那麼簡單,整件事情處處都透著一絲古怪。
他在一番思付之後,開口道,“二叔性格風流,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二叔喜歡在外麵置辦外室,也喜歡跟一些樓裡的女人不清不楚,這是大夥兒更心知肚明的事。隻是,二叔這個人雖然行事荒唐,但卻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做事風格,這也是為什麼他明明做了這麼多荒唐不羈的事,卻還能保證自己不鬨出太大笑話的原因。如果這名小廝真的是幫著二叔處理外麵那些鶯鶯燕燕,那他恐怕早就升為二叔身邊的心腹,而不是繼續當一個灑掃下人這麼簡單。所以,我認為他絕對不是幫著二叔處理了風流事,而是成為二叔手底下那顆最隱秘的棋子,做了彆的事。”
封亦辰這麼一想,也是覺得古怪,朝著顧言朝看過去,“沒錯,以顧慎的心性,他要是真想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他是不會用身邊眾所周知的心腹之人,而是會選擇劍走偏鋒,利用一些我們想不到的人去達成他的目的。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名小廝都完全符合被選中的條件。”
“第一,沒有親人兄弟,就算是他將來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他鬨上門;第二,他身邊的朋友相對來說都比較簡單,而且身份都比較低微,這些朋友都很憨厚老實,不會對他的死因產生太大的疑惑,而且將來就算是有疑惑,以這些人的身份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死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廝對偌大的顧府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出人意料的事,尤其是在顧太師病重的這段時間,誰還在意那名小廝到底是枉死還是真的意外而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