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顧言朝的這番話,嫿宜公主慢慢的轉動著黑色的眼珠,像是在思考著他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然後在想明白之後,突然在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說:“顧言朝,你就這麼討厭本宮嗎?討厭到寧可當著父皇的麵說謊,也不願意答應父皇迎娶本宮為妻?”
此話一出,顧言熙的一顆心都被高高的懸了起來;要知道,嫿宜公主的這句話可算是將一頂欺君的罪名扣到了大哥的頭上,如果這個時候梁武帝想要發作大哥,那麼大哥這一生都完了。
顧言熙的心裡立刻就在這個時候生出一絲對嫿宜公主的怨恨,這個女人,以前同她交好的時候她還沒有看出來,一直以為她是個性格不錯的小公主,沒想到,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這嫿宜公主也露出了讓她厭惡失望的一麵。
顧言熙偷偷地抬起頭朝著梁武帝所站的位置覷了一眼,見這高高在上的帝王因為嫿宜公主的話而蹙緊了眉心,眼瞳裡明顯閃爍著不悅,顧言熙就在心裡冷吸了舒口氣,擔心忐忑的看著自家大哥;希望他能夠儘快想辦法壓下此刻對他的不利情況。
相較於顧言熙的憂心忡忡,顧言朝卻是要顯得淡然許多。麵對著嫿宜公主扣上來的罪名,他似乎早就在心底預料到如今這般情況,隻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目光灼灼看向嫿宜公主,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
“公主,微臣可不敢當著皇上的麵做出欺君之事,微臣是真的已經有了心悅之人。”說到這裡,顧言朝的聲音就是一頓,“麵對公主的深情厚誼,微臣實在難以回應,隻能在這裡祝福公主將來得覓良人,生活幸福美滿。”
“幸福美滿?顧言朝,你如此戲耍本宮,還敢在這個時候向本宮提什麼狗屁幸福美滿?”嫿宜公主明顯是真的氣瘋了、急瘋了,不然又怎麼可能會忘記身份,張口就說出如此粗鄙之言:“你如果真的有喜歡的人,為什麼在護國寺禪房的時候就不向本宮說明?反而是在父皇提起我們二人的婚事時,突然張口截斷顧大人的話,在父皇麵前又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說自己有了心上人?你與唐馨的關係彆以為本宮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們一直兄妹相稱,何時那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就成了你的心儀之人?顧言朝,你簡直就是膽大妄為,不僅敢戲弄本宮的心意,還敢在父皇麵前做出欺君之事;本宮看你們顧府上下還真是有了不臣之心,不然一個二個的又怎麼會如此不將本宮、不將父皇放在眼裡?”
顧言熙在心裡算是徹底討厭嫿宜公主了,她也算是親眼目睹愛情能將一些人變成什麼樣子;以前那樣一個坦率真摯的人,在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的青睞之後,居然會在一瞬間變的這般麵目全非,顧言熙親眼目睹嫿宜公主的轉變,真是不得不在心裡暗自稱奇、嘖嘖稱道。
梁武帝聽著嫿宜公主的話,立刻用質控的眼神看向顧言朝,沉著聲音問:“公主此話可是真的?你跟唐府那嫡姑娘隻是兄妹之情,沒有男女之愛?”
顧言朝看了眼幾乎是用怒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嫿宜公主,已然在心裡對這個女人重新做出了評估,跟著就跪在地上,認真回答著梁武帝的話,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怕是會為顧府引來一場無妄之災。
“皇上,微臣對馨兒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不錯,在數月之前微臣的確是將馨兒當成是小妹來看待,隻因微臣是看著馨兒長大的;小的時候隻是覺得這嬌滴滴的小姑娘生的十分玉雪可愛,每次見到微臣的時候,她都會用軟軟糯糯的嗓音喊著微臣哥哥,也就是這聲哥哥,讓微臣把她放在了心坎上疼愛著。”
“不瞞皇上,微臣也曾以為這輩子都會與馨兒兄妹相城,可知道數月之前,看著漸漸長大的馨兒,微臣才發現原來微臣對她的心意早就在時間的流逝中發生了改變;尤其是近日,聽說馨兒生病,微臣更是心急如焚。今日看到陪著舍妹一起出來上香瘦了一大圈的馨兒,微臣的目光就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了。皇上,微臣對馨兒之心並非是街上賣的話本子上寫的那種驚心動魄的一見鐘情,而是在歲月的沉澱中,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綿長深情。”
“公主剛才質問微臣,既然心悅馨兒,為什麼不早些講給她知道;其實答案很簡單,微臣隱瞞這些完全是為了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微臣早就知道公主對微臣的心意,也知道常貴妃並非真正的良善之人,若讓貴妃娘娘知道馨兒在微臣心目中的位置,以娘娘疼愛公主的心思,恐怕馨兒定會遭遇不測,所以微臣不敢拿自己的心上人去犯險。”
聽到顧言朝給出的這個答案,嫿宜公主倒退數步,整個人猶如搖搖欲墜的露珠,看上去脆弱不堪。
而顧言熙也在這個時候長出了一口氣,暗自在心裡為大哥鼓起掌來;不錯!在這種時候,將常貴妃拉出來當個墊背的,的確是一招最英明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