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看著聰明通透的女兒,點頭道:“為父擔心的正是宮中的情況。經過今晚這件事,想必皇上也在心裡對顧府有了看法。而且為父在離開壽康宮之前,朝著嫿宜公主多看了兩眼,見她依然緊盯著你大哥,顯然是個不肯輕易罷休的主兒,為父還真是擔心這個嫿宜公主會在衝動之下,可能會做出對你大哥不利的事。”
顧言熙單手托著下巴,仔細的思考著父親的話,同時也跟著點了點頭。
不錯,梁武帝是個心胸不甚寬廣的人,根據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記憶判斷,秋後算賬這種事兒梁武帝可是向來都做的十分得心應手;今晚發生這一切,雖說做的最錯的那個人是常貴妃,可是以梁武帝睚眥必報的性格來看,他很有可能會因為常貴妃的事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滿意顧府。
因為若不是他們將這件事鬨到梁武帝麵前,梁武帝也不會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原來竟是蛇蠍心腸,更不會知道當年元妃娘娘慘死一事全部都是由常貴妃一手策劃而成。梁武帝向常貴妃動怒,因為她手段陰狠,欺上瞞下,而梁武帝對顧府心存不滿,則是因為是顧府揭開了常貴妃偽善的那一麵,讓他堂堂一國之君在臣子和女眷麵前丟儘了顏麵。
先才在壽康宮的時候梁武帝並沒有發作顧府,很有可能是因為隻顧著處理常貴妃的事而忽略了他們,可等梁武帝冷靜下來,必然會重新思考這件事,到時候怕是顧府就要被再次卷進這場風波裡了。
顧言熙看著愁眉不展的父親,道:“爹爹,女兒認為這個時候再如此憂心忡忡、長籲短歎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坦蕩一些,時刻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說著,顧言熙就往身後的車壁上一靠,神情悠哉哉道:“咱們的這位皇上可是個出了名的好顏麵,常貴妃說了那麼多話,今晚卻是有一句話是說對的,那就是他們二人其實是很想象的一類人,在野心當前的情況下,哪怕對方沒有做出過傷害過他們的事,他們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猶豫的去傷害無辜之人。就像常貴妃設計害死元妃娘娘,皇上殺兄奪位,親手害死昭文太子一樣。”
顧謹被顧言熙的話嚇的心驚肉跳,就算知道這馬車中隻有他們二人,可還是忙伸出手捂住去捂住顧言熙的嘴巴,用眼神告誡她:“嬌嬌,這種話可不是亂說的,難道你沒看見在壽康宮的時候,常貴妃提起昭文太子時皇上欲要殺人的表情嗎?記住!以後關於昭文太子這四個字,你連提都不能再提起。”
看著表情嚴厲的父親,顧言熙睜大了眼睛轉了轉,但在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將父親的手拿開,道:“女兒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還請父親放心,女兒分得清狀況,絕對不會在外麵胡言亂語的。”
見顧言熙答應下來,顧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過是想要提醒為父就算皇上因為常貴妃的事欲要發作顧府,也不會正大光明的來,因為他將顏麵看的尤為重要,若是他敢堂而皇之的對付顧府,必然會引起眾人的猜疑,而今晚發生在壽康宮的醜事也會敗露出來,而到那個時候,不管是朝堂上的議論還是民間的風聲都會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皇上當年在剛剛登基時親自承受過被上萬儒生口誅筆伐的經曆,如果有可能,這種痛苦的回憶他是斷然不會經曆第二次的。”
顧言熙接過父親的話,道:“女兒的意思正是如此,如果皇上準備在背後坑一把顧府,那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不能防住的。隻要我們不留把柄在皇上的手中,他就算是想要發作,也找不到由頭;何況父親你和大哥還有祖父都是朝中臣子,皇上就算是想要動一動顧府,也必須先要掂量掂量。”
被顧言熙這麼一勸說,顧謹的確是心裡平靜了許多,但想到嫿宜公主,還是有些揪心。
顧言熙立刻就看出父親的心思,繼續道:“爹爹如果擔心大哥和嫿宜公主之間的關係,那就更不必憂心至此了,女兒有一個辦法就能輕鬆解決掉嫿宜公主這個難纏的角色。”
顧謹忙問道:“嬌嬌快說。”
顧言熙齜牙一笑,道:“等回到府中,爹爹就將大哥心儀唐馨的事告訴母親,讓母親明天就親自去唐府說媒,儘快將唐馨給大哥定下來,如此就能擋住嫿宜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