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是個嫉惡如仇的性格,在聽到姑娘這麼說之後,下意識的就想要在姑娘麵前狠狠地說上幾句‘活該’之類的話,卻被洞察她心思的珞梅一把拉住,製止住她那快要脫口而出的話,道:“姑娘,世間萬物,各有各的命數,或許這就是二姑娘的命數;眼下二姑娘人已經不在了,恒光院裡也沒有她的親人了,想必在這個世上,除了還有你在記著她,想來也沒什麼人還能記住有她這號人的存在。二姑娘若是在天有靈,知道你還在顧念著你與她的姐妹之情,或許會得到些許的安慰。”
“安慰?其實我不想要她有這些安慰,我想要她好好地活著,當初答應將她送去老家,也是為了保住她的這條性命,可是沒想到我這麼努力,這麼拚儘全力的想要護住她,可在最終還是失去了她。珞梅,你說說看,二姐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是還在憎恨著我?還是在想寫彆的?”
珞梅知道自己是個嘴笨的,所以就算是做的有些拙劣,但她依然在努力的安慰著顧言熙;可是,麵對顧言熙的這個問題,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因為對她來說,生死是一件挺遙遠的事情,而且說句實話,她在心裡也是不喜歡著顧言玲的,所以對於她的生死,她根本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小葵雖說被珞梅阻止,但一直都在一邊躍躍欲試,眼下見珞梅被姑娘的問題問住,小姑娘立刻就躥了出來,開口就朝著顧言熙問道:“姑娘,其實奴婢一直以來都好奇一件事,就是據奴婢對姑娘的了解,奴婢雖說是個心善之人,但絕對不是一個縱惡之人。想想姑娘在對付大姑娘和二夫人時的手段,可算得上是雷厲風行了,由此可見姑娘是個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既然姑娘是這樣的性格,為何又一再的縱容二姑娘呢?要知道二姑娘可是三番兩次的想要害你性命的,若不是姑娘命大福大,這個時候姑娘早就在這個世上沒了。”
“小葵不可亂說話。”珞梅阻止著小葵,“姑娘是念及姐妹之情,這才多次想要給二姑娘機會,你又怎麼懂得姑娘的心思?”
小葵被珞梅訓斥,頓時覺得委屈,眼淚花便在眼眶裡打轉著:“奴婢這不是想不明白嘛,奴婢也知道姑娘是個重情的,但是重情也要分人不是嗎?明明知道二姑娘是個良心壞透的,姑娘卻一再的容忍她,難道這就不是縱人作惡嗎?奴婢身為姑娘的丫頭,當然是事事要向著姑娘了,看著姑娘被二姑娘害的受苦,奴婢也是心疼難受的呀。”
聽到小葵這麼說,珞梅一時也覺得心軟,不忍心再教訓這個心直口快的孩子,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是有著無數疑惑的;但她又心疼顧言熙剛剛失去了交好的姐妹,這才不忍心將這些話問出來罷了。
顧言熙雖然心情沉悶,但還是將小葵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
縱人作惡嗎?她沒想到有一天原來自己也會被扣上這四個字,但是仔細想一想她與二姐姐之間在後期的相處關係,可不就是印證了這四個字?
想到這裡,顧言熙就自嘲的笑出了聲:“原來,我竟然糊塗至此,直到今天才被身邊的丫頭點醒過來。”
小葵和珞梅都聽出顧言熙言詞中的悲涼之意,二人皆是一怔,不安的看向顧言熙,擔心她會因為剛才的那番話更加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