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呂盈盈是在打趣兒自己,顧言熙的臉上就浮現出淡淡的笑容,看向眸光靈動的呂盈盈,說道:“你隻看見我盯著孫府的牌匾瞧,又怎知我的心裡在想什麼?”
呂盈盈好奇道:“哦?那你告訴我,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顧言熙在呂盈盈麵前並不遮掩自己對孫月珊的厭惡,道:“孫府也算是書香門第,府中教養出來的幾位公子也是頗有幾分才名的,聽說孫府的大公子還在翰林院當值;至於孫大人自己更是在年輕的時候考取過兩榜進士,由此可見,這孫家上下都應該是由書本熏陶出來的有才有智之人。祖父常常對我說,書本是個好東西,多讀些書不僅能夠增長見識,還能通過書本的知識明白為人處世的道理。可是,此次孫月珊越俎代庖之舉倒是沒讓我看出來這孫府是個多懂規矩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庶女,打著嫡姐的名頭廣邀京城貴女前來府中參加吟詩會,這欺上瞞下之舉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知道了之後,真正是覺得諷刺。尤其是我站在這裡,抬起頭看著孫府的牌匾,更是覺得有些可笑。沒想到這人人口中稱頌的最為規矩的書香之家還能玩出這麼有意思的醃臢手段,真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呂盈盈也十分看不起這種在暗地裡玩手段的小人,自然是在無形之中就與顧言熙站在了同一個陣營裡:“不瞞嬌嬌,在我那日從你的芙蓉院離開之後,回到家中我專門派了人去調查了一下孫府的兩個姑娘;還真彆說,這倆姑娘的性情真被你猜中了幾分。孫寒霜是個孤傲清冷的,孫月珊是個長袖善舞的,這姐妹倆,如果不是都姓孫,真不敢相信是同一個親爹生出來的。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孫寒霜明知道孫月珊在暗戳戳的搶她的風頭,她不僅任由其搶去也就罷了,甚至還不聞不問。長這麼大,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易被欺負的大家閨秀呢。”
顧言熙笑著給呂盈盈解釋著:“孫寒霜不是容易被人欺負,而是她根本就不屑跟孫月珊去爭搶。她覺得自己是嫡出的姑娘,應該有嫡出的氣度,更是不將孫月珊真正的放在眼裡,可是她卻不知,她的這個想法有多可笑幼稚。在這個世上,有些東西你或許不會真正看在眼裡,但是你一定要將其看牢了,因為這些不起眼的東西他們有時存在的價值要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若是一旦真的被人搶走,你再想要拿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呂盈盈立刻就猜到顧言熙口中說的‘那些東西’指的是一府嫡女的威嚴和地位;孫寒霜不屑跟孫月珊爭搶父親的寵愛和眾人的關注,可是她卻不知,這些東西看似是最虛浮的外表,但卻不能輕易失去;因為一旦失去了,一個小小的庶女就敢騎到嫡女的頭上作威作福,一個姨娘生出來的丫頭就能慢慢取代一府嫡女的光環。
上輩子,孫寒霜之所以落的一個出家的下場,可不就是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去捍衛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一次次的讓步、一次次的容忍都是在無形之中將孫月珊的野心給養大了,直到孫月珊占據了她的位置,等她再次回來看著眼前的物是人非的時候才明白,這偌大的府邸,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顧言熙能夠想象到孫寒霜在選擇出家的那一刻心中的悲涼,或許在那一刻,她才真正後悔,後悔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糊塗,後悔曾經的自己又是多麼無知和可笑。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上輩子的孫寒霜做了這種糊塗事,沒想到這輩子依然再重複著這個錯誤,但好在現在有顧言熙站了出來,絕對不會再任由孫月珊奸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