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句快速說過去的話,可是呂盈盈還是從顧言熙的語氣中聽到了淩冽的寒意;她現在算是能更加確定,顧言熙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孫府的庶出姑娘的。
“原來是呂姐姐、顧妹妹和唐妹妹來了,先才我還跟曇兒說,顧妹妹和呂姐姐會來參加孫府舉辦的吟詩會,曇兒還不相信,現在本人都已經出現了,曇兒總該相信我說的話不是作假的吧?”
孫月珊極為親和的迎了上來,幾乎是擺足了吟詩會主人的身份。就算是麵對著‘初次見麵’的顧言熙和呂盈盈幾人,也能做到笑語相談,如此出色的交際能力,難怪能在轉眼之間就將在場的貴女們給籠絡住。
顧言熙看著走近主動與她們說著話的孫月珊,審視的眼神毫不遮掩的落到她的身上。
如今的孫月珊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雖然身上已經略略帶了幾分老練油滑的氣息,可是眉眼之間依然透著一絲稚氣;跟上輩子嫁給姚濟庭為妾後柔媚奸滑的樣子還是有些差距的。
看著這樣的孫月珊,顧言熙竟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覺,如果不是心裡的傷口還帶著絲絲縷縷的疼痛,如果不是上輩子遭受到的痛苦與煎熬已經深入到骨髓裡,恐怕她在看見如今的孫月珊時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抵觸心思。
瞧著眼前這笑語晏晏的美人,若不是有真實的經曆,她也不敢相信在這一張漂亮大方的美人皮之下,居然會藏匿著一顆那樣扭曲醜陋的心。
而今,瞅著孫月珊在自己麵前露出來的這抹假惺惺的笑容,顧言熙不知為何,突然卻是發自內心的笑出聲來,居然張口接住了孫月珊的話,同呂盈盈說道:“盈盈,你聽見了嗎?孫姑娘這是在委婉的提醒你呢,要你以後少折騰那些棍棍棒棒,我知道你有一個英雄夢,但是你也彆忘了,你是個女孩子;既然是女子那就該多讀讀書、繡繡花,再不濟也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多多的參加一些吟詩會呀賞花會之類的;莫要再將自己當成個男孩子一般,上山能打虎,下水能摸魚了。”
聽到顧言熙這麼說,圍上來的諸多京中貴女們都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因為在場的人都能聽的出來,顧言熙的這番話雖然是在說教呂盈盈,可其實是在打趣兒她。
而孫月珊則也是跟著笑起來,一雙眼睛亮颯颯的朝著顧言熙看過去;暗暗為自己能主動和顧府的三姑娘說上話而悄悄開心著。
至於被打趣兒的呂盈盈,在對上顧言熙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時,也跟著配合般的笑出聲來,然後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聲音又高又亮道:“本姑娘的性格天生如此,若是能改早就改過來了。有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我這種人。不過,我雖然是個粗手粗腳的性格,但也是願意讓自己沾一沾書香氣的,所以才會腆著臉來參加孫府大姑娘舉辦的吟詩會。”
說到這裡,呂盈盈就朝著孫月珊所站的位置微微行了個禮,語氣中儘是笑色和舒朗之氣:“大姑娘,我帶著兩位妹妹姍姍來遲,還請大姑娘不要責怪才是。如果你要是真的心生不悅,大不了等會兒我多吃幾口果茶,向姑娘賠罪?”
呂盈盈清脆爽朗的聲音幾乎是響遍整個葳蕤院,所有人都在聽清她叫孫月珊‘大姑娘’之後,臉色都稍稍發生了一些改變;至於孫月珊本人,則是更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臉色發白的看著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呂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