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此伶俐機靈的丫頭,孫月珊也算是原諒了她剛才沒及時跟回來的罪過,隻見她一邊品嘗著口中的香茗,一邊出聲問道:“眼下我連汀蘭小院都走不出來,你確定這是我那個嫡姐姐下達的命令嗎?”
綠珠立刻回話道:“是大姑娘親自派了身邊得用的下人來傳的話,說在她來見你之前,姑娘你不能踏出汀蘭小院一步。”
“那她什麼時候來見我?”
綠珠想到剛才得到的那個回話,一時間就有些支支吾吾起來,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此時的孫月珊還在生氣著,如果這個時候將這些話告訴她,恐怕這二姑娘的脾氣又要冒出來了;而到那個時候,她這個當貼身丫鬟的怕是就又要倒黴了。
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綠珠都快要哭出聲來,就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都要在這個時候掉下來了。
孫月珊眼下的確是十分的不耐煩,所以在看見綠珠露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後,就更有一股無名燥火從心間升起,隻見她瞪直了眼睛,拿著手中的茶杯就朝著綠珠麵前砸過去。
伴隨著杯聲碎裂的聲音,孫月珊就像是沒看見綠珠被嚇的蒼白的臉色一般,再次朝著她怒吼出聲:“你這幅支支吾吾的樣子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想攀上濯塵院那支高枝,不將我放到眼裡了嗎?”
綠珠被孫月珊的怒氣嚇的雙腿發軟,再次跪在地上連連為自己求情道:“姑娘息怒,奴婢、奴婢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背棄姑娘成了那濯塵院的走狗,還請姑娘能夠明鑒;奴婢之所以在剛才不敢直言,隻是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濯塵院那邊傳來消息告知我們,說今日大姑娘累了,她就不來看二姑娘你了;等明天大姑娘休息好了之後,再來同二姑娘說話。”
“你說什麼?她孫寒霜竟然敢在我麵前擺譜了嗎?”孫月珊雙手叉腰,整個人氣的恨不能蹦起來:“什麼叫做她今天累了,明天再來看我?照她的意思,今日我就要被她軟禁在汀蘭小院了嗎?好啊!真是好啊!孫寒霜,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呢,沒想到這平日裡連聲屁都不響的人,今日不僅在吟詩會上給我難堪,連吟詩會散了之後,還要繼續欺負我?看來,她這是要跟我這個當妹妹的撕破臉了。”
聽著孫月珊的叫罵,綠珠不敢多言,隻能硬著頭皮同她說道:“姑娘,既然大姑娘要你在汀蘭小院中不得外出,那咱們就暫時聽了她的話吧。這個時候,你就算是再生氣,再想要鬨,也隻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大姑娘那邊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呀。”
孫月珊回頭就狠狠的瞪了眼綠珠,在暗罵了一聲‘廢物’的同時,她就飛快的轉動著眼珠子,問道:“我都被孫寒霜軟禁在汀蘭小院了,難道姨娘那邊就沒有得到消息嗎?她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來救我嗎?”
綠珠道:“芸姨娘那邊早就遞來了消息,姨娘的意思是要姑娘平心靜氣的在院中好好休息,她會想辦法將府中的流言蜚語壓下去,也會想法子讓大姑娘鬆口,放你出來的。”
“想法子!想法子……,姨娘怎麼總是在說她想法子,可是她現在想到的法子是什麼,誰又知道?”孫月珊滿口怨氣的抱怨著:“我都被軟禁在汀蘭小院中小半天了,如果姨娘真的想到了辦法,早就將我救出去了,何須要我到現在還被人關著、看著?我算是看明白了,在這件事情上姨娘也是幫不了我的,唯一能夠幫助我的人隻有我自己。”
綠珠對孫月珊臉上這種陰狠的神色太熟悉了,每次在她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就證明她在心裡盤算著什麼,“姑娘,今天你已經在吟詩會上成了眾矢之的,千萬不要再在這個時候鬨出其他的事,不然,你這聲譽,還有孫府的名聲恐怕都要被搭進去了。”
綠珠不提‘吟詩會’這三個字倒還好,一提起來就讓孫月珊再次來了氣:“沒想到我苦心經營多時的計劃就這樣被那兩個蠢貨給生生破壞了,早知道結識那兩個笨蛋會給我招惹這麼大的麻煩,從一開始,我就應該不跟姓林的打交道才是。”
綠珠想到吟詩會上發生的一幕幕,至今都有些後怕,“姑娘,今日吟詩會上來了那麼多世家貴女,你說,若是她們將今天發生在吟詩會上的事傳出去,那我們孫府可要怎麼辦?”
孫月珊冷笑一聲,道:“怎麼辦?自然是名聲受累了。你看我那大姐姐為什麼不在今天龜縮起來,而是主動站出來再三平息事端呢?那是因為她知道,一旦孫府的聲譽受到了影響,首當其衝的就是她那個母親和她這個嫡女。所以,她才會跳出來主持大局,隻是,她站出來又如何?不買她賬的人還是大有人在。想到這裡,我不僅還有些慶幸自己是個庶出的身份,因為身份比她矮了一些,所以這天塌下來才需要她這個高個子的人來撐著。至於我,撐死了隻會擔上一個不知禮數的名聲罷了。”
看著露出一副看好戲模樣的孫月珊,綠珠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姑娘,今天你利用林家姐妹的事被林家的大姑娘當眾說出來,可是讓顧三姑娘和呂四姑娘聽的一清二楚。這顧府和呂府在京城裡,可不是好惹的,眼下你被林家大姑娘出賣,算是徹底得罪了這兩家的嫡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