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想到臉上傷痕的醜陋,趕緊伸出手輕輕地捂住,隻有那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內心的悲傷:“奴婢臉上傷口醜陋,不敢驚擾到姑娘,奴婢這就告退,謝大姑娘在剛才救下奴婢。”
看著衝著自己行完禮就要離開的綠珠,孫寒霜忙叫住她:“我是珊兒的姐姐,既然是她傷了你,那我也有責任,你臉上的傷還沒有處理好,先留下來將傷口處理乾淨了,再回去伺候吧。”
聽到孫寒霜這麼講,安蘭立刻就站出來幫著自家姑娘將綠珠拉了回來,再次拿起桌子上乾淨的白布,同綠珠說著:“既然我家姑娘要你留下來處理傷口,那你就乖乖地照做便是;綠珠,你這傷的可是臉,這是萬萬不能輕易小覷的呢。”
綠珠感激的看向同她說話的安蘭,又朝著坐在石凳上的大姑娘看了看,再次在心裡印證了如南說的那些話;大姑娘雖說性情冷漠,可內心卻是十分良善,是個跟二姑娘截然不同的人。
想到毀了自己這張臉的罪魁禍首至今都對她的傷勢不聞不問,反倒是跟這件事無關的其他人對她如此溫柔以待,這要綠珠如何不感動?
安蘭正在小心翼翼的將藥膏塗抹在綠珠的臉上,突然看見有一行濕潤的淚痕滑了下來,趕緊就出聲道:“哎呀!綠珠你怎麼哭了?彆哭彆哭!你可千萬彆哭啊!這眼淚若是落到傷口上,可是會蟄的生疼,而且也會不利於傷口恢複的。”
聽見安蘭的話,綠珠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下了淚。
擔心自己此舉會惹來大姑娘的不悅,綠珠趕緊抬起手擦拭著眼睛,用力的搖著頭,說:“安蘭姐姐沒事的,我不哭了!不哭了!”
安蘭看著強裝堅強的綠珠,又瞅著她臉上爬著的這道醜陋的疤痕,再看向她差點被撕下來的耳朵,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可是我剛才塗抹藥膏的時候下手重了,這才讓你受不了疼的落下淚來?”
“不是的安蘭姐姐,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有控製好自己。”綠珠說到這裡,就在心裡浮起一層深深地愧疚:“奴婢想起這些年來奴婢伺候在二姑娘的身邊,多多少少也曾狗仗人勢的做出過一些比較過分的事,想起過往種種,奴婢隻有羞愧,更恨自己眼瞎,為什麼在以前就沒有看清楚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安蘭姐姐你們,都是十分善良的人。反倒是我,曾經被豬油蒙了心,跟在二姑娘的身邊做了不少荒唐事,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報應。”
安蘭和孫寒霜都沒想到會從綠珠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主仆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訝異。
孫寒霜看著大有一副幡然醒悟模樣的綠珠,出聲道:“就像我今日同珊兒說的那般,隻要是人都會犯錯,關鍵是在犯了錯誤之後,你要如何補救?!”
聽到這聲‘補救’,綠珠就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根救命稻草,立刻就跪在地上,朝著孫寒霜道:“大姑娘,奴婢願意做牛做馬的伺候你,求大姑娘能夠給奴婢一次效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