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珞梅的娓娓道來,顧言熙將近日來發生在孫府的事全部都串了起來,神色篤定道:“看來定是孫寒霜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她才會在孫府有所動作,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接手了孫府的後宅。”
聽到顧言熙這話,珞梅神色微怔,看向她:“姑娘你的意思是孫寒霜已經知道了孫月珊的真麵目?所以,她才會對孫月珊母女出手?”
顧言熙道:“珞梅,你可還記得莊璃前麵帶回來的消息?”
珞梅慢慢的轉動著眼珠子,按照顧言熙的提醒,想到了一件事:“姑娘指的是伺候在湘春院的如南去找孫寒霜的事?可是,當時莊璃公子傳回來的消息是有一個湘春院伺候的丫頭去找了孫寒霜,至於她們說了什麼,莊璃公子並未探聽到;姑娘是如何斷言那孫府的嫡姑娘是察覺到了什麼才出手的呢?”
顧言熙慢慢站了起來,來到梳妝台前緩緩坐下,道:“孫寒霜的性格算得上是無欲無求、不爭不搶,這從她這些年來一直隱忍縱容著孫月珊就能看的出來;這樣的人,不是遇到生死存亡或者是觸碰她底線的事,她會像隻烏龜一樣,永遠安分守己的縮在自己的硬殼裡,寧可給人軟弱無能的形象,也不會隨便冒頭。可是眼下,她卻是一反常態,在孫府做出令人大跌眼鏡的事,珞梅你說,除了她已經在暗中察覺到什麼這個理由,試問還有其他的原因嗎?而且,我的揣測或許在今天之前還是空想,可是在經過昨天晚上發生在孫府的事情之後,我已經有證據證明,我的猜測並非是空想了。”
顧言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伸出細長的指尖捏起胸前的長發,繞著指頭慢慢的玩著,繼續說:“孫寒霜不是一個遇事衝動的人,反而她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在孫月珊出事之後,她先是控製住了孫月珊,跟著又攔下了孫仲,徹底斷了孫月珊母女的後路,這一招套一招的手段,做的不僅利落麻利,而且還十分有頭腦;由此可以看出,孫寒霜是個邏輯思維十分強的人,而且執行能力也十分不錯。最重要的是在如南去見過了孫寒霜之後,芸姨娘就倒黴了,不禁在孫仲麵前暴露出多年遮掩的另一麵,而且還被孫仲所厭棄,送出了孫府。這一切若我沒看錯的話,可都是她孫寒霜的手筆呢。”
珞梅聽著自家姑娘的仔細分析,後背不禁生出層層冷汗,連說出來的話都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樣,帶著略顯緊張的發緊:“姑娘點醒的沒錯,照這樣看,這孫府的大姑娘也不是個一般的角色;難怪這些年來,就算是芸姨娘母女在孫府再得寵,她們依然隻能是個妾室的身份和庶出的身份,永遠都隻能在後院耍橫,並非是能真正上得了台麵的東西。”
讓顧言熙真正感興趣的並非是孫寒霜用了什麼法子來保護她自己和她母親的身份,而是她在得到這些消息之後,不得不重新估量孫寒霜這個人。
根據上輩子她知道的有關於孫府發生的事,她先入為主的以為孫寒霜是個懦弱無能的人,甚至在重生之後,她對孫寒霜的‘戰鬥力’依然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可是,在見識到她收拾芸姨娘的手段之後,她意識到她是真的低估了這個嬌滴滴、文縐縐的大家閨秀了。
隻是在見了伺候在湘春院的如南之後,就立刻用了雷霆手段通過孫仲的手將芸姨娘給送走,也算是斬斷了孫月珊的半個臂膀,想必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算是孫月珊想要折騰出風浪來,在失去了芸姨娘這個靠山之後,她想要成功,怕是十分困難。
更重要的是眼下孫月珊被軟禁在汀蘭小院裡,堪比砧板上的肉,如果在這個時候孫寒霜想要對她動手,簡直就是動動指頭的事。隻是,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孫寒霜眼下並不會真的對孫月珊做什麼;因為在狠毒這方麵,孫月珊可是要比孫寒霜高明太多了。
看來,就算是孫府的情況已經被孫寒霜一手掌握,她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因為顧言熙清楚的知道,在上輩子真正毀了孫寒霜的那個薄情寡性的窮酸書生還未出現,而那個窮酸書生則是顧言熙眼下必須要找到的那個人;因為她嚴重懷疑,這個在上輩子毀了孫寒霜母女倆的窮酸書生很有可能就是孫府裡的某個人給孫寒霜安排的。
顧言熙單手托著腮思考起來,珞梅拿起木梳動作輕柔的給顧言熙通著發,好奇的問:“姑娘,如今孫府的大姑娘已經掌握了孫府的後宅,你應該放心了才是,為什麼反而還愁眉不展呢?”
顧言熙直接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道:“雖說眼下孫府的情況還算是樂觀,可是孫寒霜的意圖我還需要更了解一些才算是穩妥。隻是,我雖然對孫寒霜說過,會在以後多去孫府走動,但眼下我剛參加完孫府的吟詩會,若是再在這個時候去找孫寒霜,會不會顯得太迫不及待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想個什麼理由再去孫府一趟。”
聽見顧言熙這麼說,珞梅立刻笑了:“姑娘,奴婢有個絕對冠冕堂皇的理由,能讓你正大光明的去找孫府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