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話她不能對大哥說,因為她很清楚這些話就算是講出來也沒幾個人會真的相信。
如今,她隻能儘全力的安撫著大哥不悅的情緒,低頭向他認錯:“大哥,封亦辰他沒有蠱惑我,我也沒有因為兒女之情喪失最基本的判斷。當初封亦辰為了向我展現他的真心,毫無保留的將他的真實身份據實告知給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的來曆如此特殊,也知道了為什麼祖父要將他收留進府中。大哥你是知道的,祖父是最聰明的人,連祖父這樣的人都接納了封亦辰,我也就沒有多做考慮,就全身心的信賴了他。大哥,我知道隱瞞封亦辰的身份是我的過錯,但是你好好的想一想,在咱們整個家裡,祖父才是最先知道封亦辰身份的那個人,要說隱瞞,也是祖父最先隱瞞的,不是嗎?”
顧言熙一麵向顧言朝解釋著,一麵在心裡默默地升起對祖父的一片愧疚之情;她也是沒了法子,這才將祖父他老人家推出來當擋箭牌,不然今天晚上,她真有可能會被自家親哥哥生吞活剝,好好地被收拾一頓。
至於顧言朝,則是在聽見顧言熙將祖父推出來的那一刻就蔫了一半;他能在這裡好好地教訓這個敢瞞著自己這麼重要事情的小妹,卻不敢、更不能教訓祖父。
明明知道這個鬼丫頭是故意將祖父丟出來當擋箭牌的,他卻拿自家這個鬼主意最多的妹妹沒辦法,隻能在一聲長歎中幽幽的閉上眼睛,擺明是一副認命無奈的樣子。
瞅見自家大哥露出如此神情,顧言熙就知道自己算是躲過這一劫了,她趕緊給站在一邊伺候的珞梅去了一個眼神,珞梅立刻心領神會的遞上茶水。
顧言熙在結果茶水之後,雙手又呈遞到自家兄長麵前,討好賣乖道:“大哥,你就彆生氣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任何事都不瞞著你了好不好?”
顧言朝眉眼間帶著疲憊般的睜開眼睛,看著被顧言熙遞到麵前的茶杯,在單手接過之後並沒有去喝,而是放到一邊,同時對她說著:“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亂動,繼續躺好,我再給你揉揉肚子。”
聽到這話,顧言熙立刻笑逐顏開,趕緊乖乖地躺下,將自己的肚子送到自家大哥的手中,任由他力度適中的為自己揉著。
顧言朝瞅著顧言熙那笑彎了的眼睛,又是一聲輕歎,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語重心長道:“嬌嬌,你要知道,我雖然在封亦辰的問題上有質問你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擔心。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個臭小子在來找我的時候,將他的真實身份告知我時,我受到的衝擊有多大?但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親口對我說,你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就連祖父也是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才收留的他。那一刻,我真覺得天都要塌了。雖然我能明白為什麼祖父要收留他,但是祖父這麼做真的跟玩火無異,當今聖上並非是一個真正寬容的天子,一旦讓他察覺到封亦辰的真正身份是什麼,恐怕就算是有十個顧府,都不夠梁武帝泄憤的。”
顧言熙當然知道大哥說的這些話並非是危言聳聽,梁武帝的薄情十分有名,狠辣手段更是能載入史冊;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讓他知道他的臣子背著他包庇了一個對他來說堪比眼中釘肉中刺的人物,顧府定會被血洗的雞犬不留。
也難怪大哥會說出一句‘天都塌了’這樣的話來,想必若不是親耳聽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些年來暫住在顧府東院的封亦辰會是如此來頭。
在顧言熙的印象裡,她的大哥永遠都像朝陽一樣明亮而又自信著,還是第一次讓她看見他這般惴惴不安的神情,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顧言朝,倒是讓顧言熙有了幾分放鬆打趣兒的興致來。
一時沒忍住,她還真就這麼乾了,“大哥,如今顧府跟封亦辰緊緊地綁在了一起,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現在的你是梁武帝相信的禦前統領,你也不會輕舉妄動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