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梅在將顧言熙扶坐到貴妃榻上之後,就一麵給顧言熙端來茶水,一麵蹲下身替她脫掉鞋襪,拿來舒適的軟底鞋子讓她換上,道:“姑娘真是神機妙算,今天晚上的確是有人來找姑娘。”
顧言熙喝了一口水,看向珞梅:“哦?是誰?”
珞梅說:“是老爺,老爺說他有事想要找姑娘商量,奴婢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告訴老爺,姑娘你早早便入睡了;老爺在聽到後就離開了,還說要姑娘醒來後再去夕雲院找他說話。”
顧言熙板著指頭數了數,道:“今天父母休沐,難怪要我在醒來後去找他,看來父親應該是為了大哥的事。”
珞梅也在擔心著這門婚事,在聽見顧言熙主動提起之後,就順便問了一聲:“姑娘,你看二公子這婚事是不是真的要結不成了?夫人雖然喜歡唐姑娘,可是更不會拿顧府的名譽來開玩笑,奴婢實在是擔心二公子的心願怕是要落空啊。”
當初在牢房的時候,顧言熙炸了唐峰,故意騙他,讓他以為大哥是不會為了唐馨放棄一切的,可是根據上輩子的經驗來看,她家大哥是個跟唐峰不分上下的癡兒,若母親真的敢解除跟唐府的婚事,她家大哥很有可能敢跟母親鬨起來,到那個時候,恐怕這顧府才會真的不得安寧呢;而顧言熙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門婚事她無論如何都要促成,哪怕過程比較辛苦,也必須儘全力達成。
顧言熙揉了揉發疼的眉角,珞梅看出她的不適,趕緊在淨了手之後,替顧言熙揉著發緊發疼的眉角,這才讓顧言熙舒服了一些。
“大哥的婚事是絕對不能出現意外的,但想要保證不出意外,那就必須想辦法先控製住梁嫿宜,最起碼是要讓她的奸計不能得逞;今天晚上我費儘心力潛入皇宮見到唐大哥,也算是有所收獲。”
顧言熙將自己跟唐峰之間的交涉告訴給珞梅,道:“唐大哥可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他怎麼就看不明白,她梁嫿宜是個很沒有心肝的人,如果她但凡是有點發自內心的情意,就不會在當初壽康宮的時候,想要將我的大哥拉下水。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年來,梁嫿宜對我大哥有喜愛不假,但更多的是一種很變態的占有欲,一旦讓她發現大哥可能讓她不能再擁有了,她就會生出寧可毀了,也不讓給彆人的心思。試想,她對我大哥都能如此冷酷無情,又怎麼可能會對唐大哥有情義呢?所以啊,唐大哥的這個約定注定了會輸,不過,雖然結果可能很殘忍,但卻能讓他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麵目,也算是值得了。”
珞梅敬佩的看著自家姑娘,道:“姑娘真是厲害,若是能夠拆穿嫿宜公主的真麵目,想必唐公子就不會再袒護她了,那二公子同唐府嫡姑娘的親事也就不會取消了。”
其實,顧言熙也是這樣打算的,所以她才會同意了跟唐峰之間的約定,隻是想要這個約定達成,還是需要一些氣力的。
想著,顧言熙就不再歇神,來到書桌前就鋪開了一張拜帖,表情認真的在將拜帖寫好後,便交給珞梅,說:“等天亮之後,你立刻派人將這封拜帖送入宮中,親手交給梁嫿宜。”
珞梅雙手接過拜帖,看著姑娘,問:“姑娘這是打算入宮拜見嫿宜公主嗎?這恐怕不成吧,如今嫿宜公主應該是恨極了姑娘,斷然不會同意姑娘入宮見她的。”
顧言熙嗤笑一聲,道:“誰說我要入宮見她了?我是要約她出來一敘。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也是跟梁嫿宜做了好幾年朋友的人,她是個什麼性格我還是清楚地;她恨我不假,但她更好奇我約她見麵是為了什麼,所以,她一定會出宮來見我,而隻要她一出宮,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聽了姑娘這麼說,珞梅總算是安心一些。
隻見她小心翼翼的將拜帖收好,同顧言熙道:“姑娘放心,既然這件事對姑娘、對二公子、對顧府這麼重要,奴婢一定會儘全力相助姑娘的。隻是眼下時辰還早,姑娘又忙碌了一整晚,還是先歇一歇吧,若是累病了,那就不好了。”
顧言熙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的確是疲累不堪,但是她還是覺得有許多事需要處理,所以整個人就像一根繃緊的弦,不敢讓自己放鬆:“我等會兒還要去見父親,見到父親之後,怕是還要有一番交涉,現在我要想好等會兒怎麼同父親說話,怕是還不能歇著。”
“我的好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折騰自己?”珞梅將顧言熙往床邊扶著:“事情終歸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的,咱們不著急,等養足了精神再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