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熙了解珞梅的性格,這寬厚老實的孩子素來就是個心胸能夠容納人的,眼下,能讓她說出憎恨紫扇的話,可見是在她的心裡那道傷口真的很深,不然,她也不會至今都惦念著難以忘懷。
顧言熙心疼的伸出手朝著珞梅招了招,看著她走過來,就輕輕地摸了摸那張將養的身份嬌嫩的麵頰,道:“以後,隻要有我在,就再也不會讓奸人有機會再來傷害你。好了,也是我不對,不該向你問這樣的問題;眼下我心情不錯,是因為我找到了欠了我一大筆債的人,那個人對我來說,猶如芒刺在背,哪怕是偶爾想起,也是如鯁在喉。我與他之間必定是要不死不休的,本以為想要收拾他,我還需要浪費些功夫,沒想到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有個人向我遞來了一把能將他置於深淵絕境的利刃;珞梅,你說,在得到這把利刃之後,我是不是應該很高興?”
珞梅吃驚的看著說出這些話的姑娘,訥訥的問出聲:“姑娘,到底是何人欺負你了?竟能讓你如此痛恨?奴婢、奴婢常年伺候在你的身邊,怎麼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個人?”
顧言熙碰了碰珞梅頭上的粉白珠花,道:“就算你是我的貼身之人,對我的事也不是全然儘知不是嗎?好了珞梅,對於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多的糾結了,你隻要知道,在你家姑娘的心裡有個最最痛恨的人,而那個人也是你的敵人,便好了。”
珞梅最是聽從顧言熙的話,在聽見她這麼說之後,便在一番猶豫之後,立刻點頭,說:“好的姑娘,奴婢知道了。奴婢不多問,但奴婢還請姑娘能夠多多保重自己,千萬不要做危險的事;眼下封公子也不在身邊,你若出了意外,等封公子回來,奴婢也不好向他交代,不是嗎?”
顧言熙笑的眉眼彎彎,一口就答應下來:“知道了你個嘮叨鬼,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被我母親調教出來的丫頭,不然這嘮叨的毛病怎麼同她一樣厲害。”
就在顧言熙同珞梅說笑著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姑娘’從外麵傳來。
顧言熙朝著珞梅看了一眼,珞梅就立刻放下手中的紫色長貂大麾,快步走了出來,不出片刻,就竟帶進來兩個人。
顧言熙看著紛紛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總是覺得有幾分眼熟:“你們可是我院子裡的人?我怎麼瞧著這麼熟悉呢。”
跪在地上的女子先回話,道:“姑娘目光如炬,一眼就認出了奴婢們;奴婢們正是姑娘院中的人,以前就伺候在芙蓉院,奴婢是負責灑掃的下人,至於他則是芙蓉院的看護,名叫六子。”
顧言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問:“既然你們是我院中的人,那為什麼沒有穿顧府下人的統一服飾,你們這個樣子可是要出府?”
女子又道:“姑娘誤會了,奴婢們不是要出府,而是剛從府外回來。”
顧言熙被這聲回答弄的一頭霧水,朝著站在身邊的珞梅就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珞梅笑道,湊近到顧言熙的耳邊,說:“姑娘莫不是忘記了,你不是要奴婢挑兩個機靈麻利的人去尋找苗誠的下落嗎?喏,這兩個人就是專門負責盯著苗誠的人。以前姑娘你得到的有關於苗誠的消息,都是他們兩人合起來想辦法從京城郊外傳回來的。”
聽了珞梅這麼一說,顧言熙立刻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忙示意二人起來回話,“你們兩人不是應該繼續盯著苗誠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出現了變故?”
這次回話的正是那個叫六子的人:“姑娘容稟,奴才奉命將那苗誠盯的死死地,他還算是老實,除了在京郊活動之外,並不去其他地方,隻是偶爾貪嘴了才會進城一趟,去太白樓大吃大喝一頓就會趕緊離開;由此可見,此人也是十分謹慎之輩。隻是,就是這個行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自打昨日下午進了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城,反而還在城中的福來客棧住了下來,奴才收買了那客棧中的小二,從中得知那苗誠似乎有久住之意。奴才時刻謹記珞梅姑娘的吩咐,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敢放過;眼下這苗誠有了這麼大的動作,奴才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所以也就不敢再耽誤下去,親自回到府中向姑娘你稟明這件事。”
顧言熙聽著六子的回話,眼睛銳利的眯了眯。
這苗誠居然一反常態,必然是事出有因,難道是她孫月珊終於忍不住,想要出手了嗎?
而此刻,苗誠出現在了城裡,而且還住進了客棧之中,難道是孫月珊打算依舊走上輩子的那條路,準備讓苗誠禍害了孫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