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明白了顧言熙的意思,立刻領命去辦。
等顧言熙重新坐回到馬車裡,珞梅就湊了上來:“姑娘,封公子安排給你的暗衛現在連白天也會出現在你身邊了?”
顧言熙對上珞梅不解好奇的眼神,道:“近日來邊關已經有了動作,京城這邊早晚是要亂的,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暗衛就在私底下征求我的意見,隻要我出門,他們就會派人打扮成尋常人的樣子跟隨在我的身邊近身保護;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自然是要成全同意的。”
珞梅聽了這話,立刻就緊張起來:“京城要亂了嗎?姑娘,那我們以後就不要隨便出門了好不好?咱們就安生的待在府裡,等著封公子回來,可好?”
顧言熙看著緊張的珞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著她:“你放心,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在天子腳下,就算是京城真的會出了亂子,京兆尹衙門,和守護京城的四方軍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再說了,我的身邊有武功高強的暗衛保護,難道你還擔心我的安全不成?”
“可是……”
“好了珞梅,我知道你在關心我,隻是,你也要知道,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顧言熙打斷珞梅的勸說,道:“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更加小心,這樣你總能安心了吧?”
珞梅瞅著主意已定的姑娘,隻能點頭應下來;但同時她也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以後不管姑娘去什麼地方,她都要跟隨在姑娘的身邊,萬萬不能讓姑娘出現絲毫的紕漏。
就這樣,顧府的馬車很快就穿過了長安大街,停到了顧府大門前。
珞梅先從馬車上跳下來,然後就扶著顧言熙步下馬車,就在她們主仆二人準備朝著顧府裡走的時候,突然,一個十分年輕儒雅的男子朝著顧言熙就走了過來。
珞梅看著那完全陌生的男子,下意識的就展開雙臂站到了顧言熙麵前,將她護在身後,麵露警惕的朝著走來的男子問道:“來者何人?難道不知你衝撞了我家姑娘?”
男子身著月白色的儒衫,一指寬的玉帶上簡單的佩戴著一塊成色還算不錯的玉佩和懸掛著一枚暗紅色的香囊;清秀俊郎的臉上微微帶著一抹靦腆的嫣紅色,在被珞梅嗬斥了之後,更是露出一抹手足無措的模樣,在張皇無措的朝著周圍看了幾眼後,才像是找回了勇氣一般,先是對著顧言熙行了禮,跟著才開口主動自報家門:“姑娘息怒,在下撫州人氏名叫林子規,千裡迢迢來京中,乃是為了參加春闈科考;如今,已成為天子門生將要外放為官;臨走前,在下實在是因為有一要緊人物要見,所以才來叨擾姑娘,還請姑娘能夠行個方便。這是在下的拜帖,還請姑娘能夠接受。”
說著,林子規就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個十分素淨清雅的拜帖,雙手呈在了珞梅的麵前。
珞梅在聽到來人自報是天子門生的時候就知道來者並非無狀之輩,隻是這種情況,也是她生前第一次碰見,根本就沒有經驗可以借鑒,所以在看見林子規呈上的拜帖時,她也不知道該不該收,隻能回頭朝著自家姑娘看過去。
隻是,這不看倒好,一看倒是讓珞梅驚訝起來;因為此時的自家姑娘就像是失了魂兒一般,眼也不眨的怔怔的看著這個名叫林子規的男子。
顧言熙在林子規出現的那一刻便愣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在重生之後,她會碰見林子規?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上輩子,她命運多舛,最終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可是她的二姐姐顧言玲卻是十分好命,在顧家還算鼎盛的時候下嫁給了林子規,然後隨著林子規外放做官,夫妻二人生兒育女,過的十分平靜幸福。
重生之後,每每想到二姐姐的這段姻緣,她都不止一次的在心裡羨慕欣慰著;因為她很清楚,她的二姐姐自小就是一個可憐之人,因為庶出的關係經常被顧言雯欺負,而且還要飽受恒光院主母的虧待,日子過的並不太好。
但老天對二姐姐還是有幾分垂簾的,所以就給她安排了這樣一個萬裡挑一的如意郎君,讓她衣食無憂、一世太平;所以在重生了之後,顧言熙也曾叫人在私底下多多的留意林子規的出現,因為在她的心裡,林子規早就成了她的二姐夫,早晚有一天他還會同二姐姐一續前緣的。
隻是沒想到,隨著她的重生,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就連二姐姐的姻緣也受到了波及。
當初在送走顧言玲的時候,顧言熙就狠狠的心痛了一次,眼下在看見林子規時,顧言熙更是在心底泛起了酸意,隱隱的淚花已然浮現在雙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