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言熙站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苗誠始終都走上了這樣一條害人不淺的路,隻是這輩子他比較倒黴,計劃還沒有順利進行,就已經被她拆穿了。
孫寒霜此時沉浸在自己的悲痛情緒之中,再加上剛從苗誠口中得知的真相,更覺得像是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整顆心都在撕扯般的疼痛著,“我知道,因為芸姨娘的事珊兒在痛恨著我,可是我一直認為,我們是親姐妹,這些年來一直住在同一座府宅裡,就算沒有親人之間的親密感情,也會有常年相處的熟稔之情吧;可現在看來,真的是我想的太天真了,珊兒她是從心裡恨毒了我,她安排苗誠這樣居心叵測的接近我,中傷我的聲譽,就是想要徹底毀了我,她這是將我當成了仇敵來對付了。”
安蘭抱緊了因為痛苦而身體發顫的姑娘,心裡同樣也是又煎熬又惱恨:“二姑娘的心實在是太歹毒了,芸姨娘的死跟姑娘你有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二姑娘卻將這筆債算到了姑娘你的頭上來;我家姑娘真是命苦,這些年來,親身父親不疼愛也就罷了,如今就是連親生的姐妹都對她如此戕害。真是世間人情薄涼,讓人痛心疾首。”
顧言熙就站在孫寒霜和安蘭的身側,自然是將她們主仆二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看著孫寒霜在這場痛苦的經曆中終於清醒過來,顧言熙便道:“我一早就給寒霜姐姐提過醒,你的這個妹妹並非什麼善茬,你若真的想要為了她好,就必須好好地規勸,萬不能再讓她有害人的機會和心思;可是寒霜姐姐卻將我的話當成了挑唆之言,絲毫不放在心上,直到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才明白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孫寒霜拿著帕子捂著自己的臉近乎崩潰的落著淚,在親身經曆了這一切之後,她又何嘗不明白什麼叫做後悔莫及,尤其是在聽見顧言熙的這番話後,更是深深地自責著,暗恨自己一步走錯,接下來便是步步都錯了。
顧言熙看著哭的整個人都快要昏過去的孫寒霜,就又將目光放到了苗誠的身上,繼續道:“你剛才說,你所做這一切都是聽從孫月珊的指令,那我問你,孫月珊在命令你接近了孫家大姑娘之後,你們是怎麼謀和著害她的?孫月珊有沒有告訴你,她到最後準備怎麼坑害她這個親姐姐?”
苗誠見自己將什麼話都說了,也清楚現在隱瞞什麼都沒用,既然如此,何不坦白從寬,或許還真能給自己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所以,在聽見顧言熙的話之後,他連猶豫都不曾,張口就道:“孫月珊告訴我,她這個親姐姐從小就才名冠蓋京城,是京中無數貴女學習效仿的榜樣,也是孫大人時常同他人稱讚的對象。她說,是霜兒害得她失去了親生的母親和父親的疼愛,她也要讓她嘗一嘗被眾人唾棄、眾叛親離是個什麼滋味。所以,孫月珊要我在引誘霜兒成功之後,就將蒙汗藥下到霜兒的茶杯裡,再勸說著霜兒全部飲下,叫我同霜兒將生米煮成熟飯。跟著,再蠱惑霜兒同我一起私奔,這樣的話,她就能夠勸說孫大人放棄霜兒這個孫府嫡女,然後自己趁機上位,成為這孫府唯一的姑娘。”
聽到這話,顧言熙是相信的,因為此時苗誠的敘說跟他上輩子同孫寒霜做的那場私奔一般無二;真是沒想到,在上輩子震驚了整個京城的事件竟然真的是孫月珊一手推波助瀾的,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連坑害起自己的親姐姐時都能下狠手,可見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至於孫寒霜,則是震驚的聽著苗誠的敘說,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顯然是被孫月珊的計劃給嚇著了。
安蘭嗤之以鼻道:“二姑娘這算盤打的可真是異想天開,我家姑娘最是孝順,也最是看重孫府的聲譽,她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選擇丟下我家夫人和老爺跟著你這樣的壞胚子私奔的。”
苗誠聽見了安蘭的話,臉上的笑容有些怪異,道:“小丫鬟,如果不是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讓你家姑娘知道這背後的一切陰謀,你覺得以你家姑娘對我的癡戀,她會不會頭腦一熱,就被我哄騙著離開了京城呢?”
安蘭立刻就被苗誠的話給問住,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姑娘對眼前這個壞胚子的心思她最是瞧得清楚;若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還真不好說。
孫寒霜將安蘭臉上尷尬難堪的神色儘收眼底,同時也覺得羞憤不已;因為同樣麵對苗誠的問題,就連她自己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一句篤定硬氣的話。
如此看來,曾經的她該是多麼糊塗荒唐,惹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