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珊的親生父親孫大人沒想到自己嫁女兒嫁到最後竟然是葬送了自己女兒的年輕生命,這要向來就喜歡鑽營的他,一麵忍著痛心,一麵利用著這個機會,在第二天朝堂上裝出一副同失愛女的悲痛神情來,在滿朝臣和天子麵前狠狠地表演了一把什麼叫做悲痛欲絕。
看著哭的整個人恨不能在地上打滾兒的孫大人,這好好地早朝氛圍也算是被破壞了,因考慮到他是苦主,封亦辰也沒有責怪與他,而是立刻命令京兆尹火速辦案,勢必要將這無端害人性命的凶手繩之以法。
孫大人這一哭訴,算是給清平侯府一記最大的打擊;好好地喜事變成了喪事,這要清平侯再也扛不住,竟然生生撅了過去,再次醒來時竟已中風,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至於那侯爵夫人的朱氏,則是在昨夜兒子被衙役押走之後,整個人都開始變的瘋瘋癲癲,好好的一門府邸,算是在一夕之間徹底淪落了。
三天後
一輛馬車從顧府出發,直奔京兆尹府而去。
那負責守衛在京兆尹官衙大門外的衙役在看清楚是顧府的馬車,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就快步進大堂稟報,不出片刻功夫,連跑帶奔的京兆尹就從裡麵的府衙跑了出來;坐在馬車裡的顧言熙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隻是遞了一麵代表身份的金牌給京兆尹,那京兆尹也算是機靈,在知曉顧言熙來此的目的之後,不敢有絲毫的窺探之心,立刻就著手去辦她交代的事。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身披銀狐披風的顧言熙就由珞梅扶著來到了關押著姚濟庭的大牢裡。
那負責在前麵帶路的牢頭知曉自己眼下伺候的主子身份矜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麵在前麵小心翼翼的掌著燈,一麵討好的說道:“三姑娘若是想要見人犯,隻管讓小的們將人犯提到您麵前便可;這大牢重地,實在是臟汙不堪,姑娘身份尊貴,出現在這裡真是委屈了。”
顧言熙聽著那牢頭的話,微微動了動手指,珞梅就明白了:“我家姑娘跟孫府的二姑娘關係頗好,沒想到如今她卻遭人殺害,姑娘這幾天常常以淚洗麵,實在是悲痛不已,也十分想不明白,為何這姚世子竟然會這般心狠,連對自己的新婚妻子都能下這般毒手。所以這才想著前來問一問,也好知道孫二姑娘在離世之前,曾經曆了什麼。姚世子罪孽深重,如今的他也隻配待在這陰暗潮濕的監牢裡,又有什麼資格從這裡走出去,待在一間乾淨的房舍裡等著我家姑娘的盤問?”
牢頭聽了珞梅著話,自然是不疑有他,忙道:“三姑娘重情重義,這孫府的二姑娘能夠在生前有這樣的摯友,還真是她的福氣。兩位姑娘放心吧,等會兒你們就放心的盤問這姚世子,屬下就待在不遠的地方,若是那姚世子敢做出對姑娘不利的行為,屬下定不會讓其得逞。”
珞梅笑著感謝道:“那就有勞牢頭大哥了。”
姚濟庭的牢房被安排在最陰仄的角落裡,這裡沒有一點光線能夠從外麵透進來,隻能靠著掛在牆壁上的牛油蠟燭散發出來的薄弱光源看清楚周圍。
姚濟庭這麼大,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住在最狹小的監牢裡,每天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著眼睛周圍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與潮濕味;鋪在牢房裡用來睡覺的稻草是侵濕發黴的,每天送來的飯菜是餿臭的,在這狹小的牢房裡,唯一有活力的隻剩下躲在陰暗角落處的老鼠和臭蟲們,看到那渾身臟汙的老鼠時不時的在眼前飛快跑過,姚濟庭當真是恨不能自己在這一刻死了才好。
如今這一切對他來講,堪比一場最煎熬痛苦的噩夢,也隻有身上這一件還沒有換下的新郎喜服在偶爾的時候提醒著他,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姚濟庭以為自己要永遠都待在這裡承受著各種各樣催心般的痛苦,可沒想到,在今日他竟然等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看著站在牢門外一身金貴華服,宛若九天仙女般安靜的看著自己的顧言熙,坐在草甸上的姚濟庭眼瞳下意識的縮了縮,他囁喏著嘴巴,動了好幾下才像是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想到本世子還真是臉麵夠大,竟然能夠驚動未來的皇後娘娘親自來探望,實在是榮幸至極!榮幸至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