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眼看著天色漸晚,苗然心裡也著急,很怕狩獵隊出了點什麼事情,據三舅爺說,往年也不是沒有出過事兒死過人的,不管是誰,有個萬一,都叫人心裡不舒坦,扒著紮營處的石壁,使勁兒的往山林裡看,遠遠的見到火光,急忙跟身後的人報信。
“路上遇見幾隻狼,怕是要集群。”狩獵隊帶回來的也不是好消息,幾個老爺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直接宣布立刻啟程回到山口那邊營地去。
“真的是狼嗎?”苗然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乾脆跑到何建國那邊去幫忙,低下頭看了看爬犁上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對耳朵尖的動物,有些好奇,狼肉能吃嗎?。
“恩,還不小,聽說往年山裡的狼都是單獨行動,沒想到,今年竟然要集群,看來山裡環境好了,也不是好事兒。”何建國臉色也不太好,剛才回來的時候幾個人還被狼咬了,他也挨了一下子,這會兒肩膀還疼的很,要不是穿的厚,沒準肩胛骨都要被咬透了。
苗然心裡感覺不太妙,想想洞裡的耗子,不會又遇見什麼事兒吧?或者動物這麼反常,又是要天災?
“不能,東北這塊是寶地,一般的大災都輪不著,我瞧著就是風雪大的原因。”何建國的回話才叫苗然反應過來,她竟然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可聽到最後一句,又忍不住變了顏色,雪災,也是災。
苗然的父母是車禍去世的,那一年,已經進入暖冬時代的東北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雪,父母本來是年底出門要賬,沒想到被堵在那邊,眼看著她要放假回家過年,夫妻倆一咬牙,開著車往回家走,結果路上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上,整輛車都翻到公路下邊的河泡子裡,等撈上來的時候,夫妻倆已經跟車一起凍成了冰坨子。
想到父母的慘狀,苗然忍不住心酸的打了個冷顫,現在的條件不如後世,國家的緊急救助肯定也支援不了多少,想想村裡的房子,苗然真是惶恐又害怕,如果雪災真的來了,她能做到不救人,任由大家凍死餓死嗎?如果救了人,空間暴露了,那麼將來這些人又會怎麼對待她?
一路上想著心事,苗然有些懨懨,何建國不明所以,還以為她不舒服,在眾人的起哄中將自己裡麵的一件毛線坎肩脫下來套到她身上,倒將反應過來的苗然弄了個大紅臉。
一群人緊趕慢趕,在即將到達第一處紮營地點的時候,天空還是飄起了雪花,所幸前方路途不遠了,五爺爺又吹了哨子,主要是叫那邊的人安心,是自己人,那邊很快也響了哨音,隨後兩三個人帶著騾子馬,舉著火把迎了過來,而身後,卻遠遠的傳來一陣陣狼嚎。
“狼群成了~”三舅爺捂著膝蓋歎了口氣,多少年了,這山裡都沒再聚成過狼群,這一下,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人多營地小,明天又要回村,大家也不費那個事了,直接將苫布圍蓋在獵物的爬犁上,一眾人躲在旁邊生了兩堆火將就一宿,幾個小的瘦弱的和狗被趕到窩棚和山洞,還有幾個乾脆爬到狼屍旁邊摟著直接睡了,叫苗然忍不住咋舌,他們就不怕味道大熏得慌麼?再說那狼皮又糙又紮,狼屍又冷硬,真能睡好覺麼?
這一夜風雪加上遠處的狼嚎陣陣,也沒有幾個人睡好的,到了二半夜,天邊都還沒白,整片天地卻已經螢輝皎皎了,眾人被幾個老爺子薅來,迷迷糊糊的就往村裡回,一來山裡的狼嚎逐漸的近了,二來也是想趁著天沒亮,雪不晃眼的時候趕路,不然要是等太陽出來,就是不被晃瞎,也得雪盲一陣子。
來時悠哉,回去的路簡直就是急行軍,本來還想著能鬼子進村似得嘚瑟的小孩子們,因為睡眠不足,加上天冷沒有吃飯,一個個都跟逗敗了的小雞似得蔫吧了,直到過了鐵索橋,才勉強支棱起來。
“把橋放下去!”五爺爺氣喘籲籲的站在橋邊,看著大部隊都過來了,連忙指著橋麵指揮幾個叔伯撬動路邊的鐵閘,嘩啦啦的將卷在閘上的鐵鏈子放下去兩三米,苗然這才發現,原來整座橋,由兩條比手腕還粗的鐵索花在鐵閘上的,隻要有力氣,就可以將橋斜麵的放下去一半。
“虧得當年修了這橋,不然村裡不知道要遭多少禍禍。”見事情辦完,老爺子鬆了口氣,對著半大小子們感歎了一句。
苗然腦中靈光一閃,違和感轉瞬即逝,一時又想不起哪裡不對,隻得暫時記下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