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嫂吃了嗎?”苗然早上在空間裡已經喝了一碗牛奶麥片,這會兒也隻是捧著一小碗玉米糊糊慢悠悠的抿,等聽到熟悉的喊聲,立刻迎了出去。
“吃過啦,全村組織掃雪,你們就負責這片到王麻子他家,村長說都掃得乾淨點,彆偷懶,下響開始算工分發糧食,都準備好家夥事兒啊!”牛大嫂擺擺手,就是沒吃過也不能吃他們這點口糧,傳達完消息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青山溝村人口不算太多,地盤卻不小,好在懶惰的人基本沒有,就算五保戶的幾個爺爺奶奶家裡,也都有左鄰右舍去幫著收拾了,人多力量大,剛到響午,整個村子的走道和院子都已經乾乾淨淨,淘氣的孩子甚至還在家門口或者道邊堆了不少雪人。
“苗然快來幫我一下~”本來孩子氣的張清芳也難免童心四溢,院門口一左一右滾了兩個大圓球,想來是要弄一對看門的,可惜野心太大,行動力不足,勉勉強強的滾了一個小圓球,卻放不上去了,看著苗然回來,連忙抓壯工。
苗然看看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圓球,結構鬆散,著力點也不對,不用放小圓球,輕輕一碰就得散開,不過看著張清芳紅彤彤的嘴巴子,難得的也幼稚了一把,拿著求著張長慶幫忙做的除雪器仔仔細細的把兩個大圓球又修整擴大了一遍,隨即也不另外堆了,隻將其中一個稍微小一點點的往另外一個上麵一放,糖葫蘆似得雪人身形就出來了。
“呀!苗然你真厲害!……我是不是特彆傻?”張清芳興奮的蹦過去,開始拿著手裡的石頭和樹杈給雪人裝上眼睛和鼻子,裝好之後,左右看看傻乎乎的雪人,忽然轉過頭看著苗然,特彆認真的問了一句。
“哈?”苗然一臉懵逼的看著張清芳,又受什麼刺激了?這兩天應該沒得罪張清芳吧?
“我,那天聽到村裡人說我了……”張清芳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想起那天聽到牛小蘭跟村裡另外一個叫杏花的說的話,心裡既委屈又憤怒,本想衝上去理論,可忽然想到苗然和路紅之前說的話,仔細的蹲在角落反思了好半天,又去問了彆人,才知道自己多天真可笑。
“其實也沒什麼,你心眼不壞,就是有些事兒想不到而已,多觀察少說話,待人真誠點,將心比心,大家都不是傻子,慢慢的互相了解了就好了,你看那些小孩子不就很喜歡你嗎?”苗然不用想也知道張清芳聽到的肯定沒什麼好話,她也隻是出言安慰,卻沒有當張清芳心靈導師的意思,這些日子足夠她摸清張清芳的為人了。
這位小公舉根本不會聽他們這些人的教誨,因為在她看來他們的地位其實並不是平等的,大概在她眼中,他們這些巧言令色的人是沒有權利去教育她的吧!苗然心裡暗自感歎,有時候活得像個傻子,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隻有被寵愛著的孩子,才能整天沒心沒肺的傻樂不是嗎?
“你說的對,我又不是錢,哪可能誰都喜歡,那些不喜歡我的人,我也不去搭理他們就好了!”張清芳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對著苗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仿佛一下子就想通了,那股帶著天真的得意和驕縱再次回到了她的臉上,讓苗然瞬間無語了。
“……”苗然摸了摸鼻子,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她也整不明白了。
農村的土話說的好,下雪不冷化雪冷,下午豔陽高照,天氣越更冷了,村民們一個個凍得跟鵪鶉似得抱著懷跺著腳,也擋不住前往生產大隊的熱情和期盼,一年到頭了,也就這點念想,等分了糧食和工分,也就該準備過年了。
對於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來說,不管過多少個春節,都是每年最值得期盼的事情之一。
“受不受,三百六。”農村指標每家不論大人小孩,平均360斤口糧,但也不是白給你,要乾夠了能抵平360斤口糧的工分才有得拿,而扣了這點工分,到手的就沒多少了,所以大多數人家還是窮。
青山溝裡的工分比其他村裡價值更高些,一來青山溝背山望水的是塊肥土,今年風調雨順,種啥都沒虧著,又有山貨和狩獵找平,每家多少都能富裕點出來,不過村裡人早就被交代過“悶聲發大財”,都沒在外麵張揚過,就怕被上麵抓了典型,又給加指標,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自己人。
“苗然,你得了多少啊?”村民們排隊進去領糧食和錢,六個知青排在最後,苗然倒數第二,一出來就被一眾人圍上來了,七嘴八舌的問著。
早年村裡有幾個人老是因為彆人的工分眼紅嫉妒的鬨事兒,後來生產隊乾脆決定家家單獨領,自己漏口風不算,反正他們不背那鍋。
“本來還挺多的,扣了欠債和口糧,基本上沒幾毛了,跟小蘭你們沒法比,但是比路紅張清芳還是多點~”苗然避重就輕的回了一句,一臉愁相,見大家沒再追問下去,鬆了口氣,一回頭,剛好看到何建國跟她挑眉,忍不住回了一個白眼,一會兒問你看你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