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套工裝,等下地乾活的時候穿,帶來的衣服顏色都太淺了。”苗然看著牛小蘭母女一模一樣的圓臉盤,笑著搭話。
“做新衣裳下地?乖乖,你們這些知青也真是……”牛小蘭的媽牛大嬸搖了搖頭。
“嘿嘿,大嬸,你不能這麼想,今年是新衣裳沒錯,可等過幾年就是舊衣裳啦,勞動布抗造,我做大點,這幾年都指望著它了。”苗然嘿嘿一笑,要是她穿著彆的衣裳下地,那就更打人眼了,因為苗然本身的衣服都是極好的,空間裡倒是有一些現代勞動服,可她不敢穿,一個是款式,另一個就是布料,解釋不清啊。
車上的人本來還看熱鬨,一聽這話也是,便取笑了幾句,又熱心腸的告訴苗然,哪裡有賣成衣的,哪裡可以做衣服,苗然一一記下了,又跟著眾人上了開往縣城的客車,鎮上太小,都是熟頭熟腦,不利行事。
到了縣城,苗然先去了收購站,自打廖軍的事兒之後,秀兒對苗然也多了幾分好感,主要是她的解釋給秀兒全了不少麵子,不過對張清芳,還是多少有了不滿,總覺得廖軍其實是對張清芳有意思。
人就是這樣了,明明自己也看不中的,叫看不順眼的人得去了,心裡還是不舒坦,背地裡秀兒沒少跟苗然和靈芝她們說張清芳討厭,苗然不好多說,每次也隻是笑笑拉倒。
想比鎮上鄉土氣體濃厚的熱鬨,縣裡這會兒可真是紅旗招展,鑼鼓喧天,苗然好容易從客運站擠出來,累得差點跟小狗一樣吐舌頭,她忘了這會兒正是知青的大潮了,除卻到這邊下鄉的,還有路過轉車的,人山人海的都趕上後世小長假的火車站了。
苗然先去了國營飯店,買了二十個熱騰騰的大包子帶走,又吃了一碗餛飩,東北的餛飩個大,看上去倒像是湯裡煮了餃子,也不放紫菜,放得是雞蛋絲和香菜,再淋兩滴香油,一碗二十個,苗然勉強吃了十個就不行了,隻得借著背包翻出一個搪瓷缸子來帶走,現在沒有浪費糧食的人,苗然可不願意當那個例外。
吃過飯就直奔了百貨商店,這邊之所以不叫供銷社,是因為比供銷社更大更全麵,之前苗然自己帶的票大多都是全國票,不會過期的那種,年前接到的那個包裹裡卻不全是,裡麵有不少是到了二三月就過期的物件,給了靈芝幾張,又跟村裡人換了幾張,還是剩下一大把,她也隻能來買買買的把它花掉。
因為逾期作廢,不管有沒有貨,隻要有效期內你沒有用掉它,它就再也不能用了。
或許是剛過完年,百貨商店裡逛的人多,買的卻少,所以沒怎麼用排隊,苗然就先把肥皂、洗發水之類的生活用品票消耗掉,又跑到食品類的賣完,等擠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一頭一身的汗了,休息了半響,才奔著布料那邊去。
“苗然?”苗然剛買完針線和幾塊農村常見的布料,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艱難的捧著東西轉身,看到兩個紮著兩個麻雀尾巴的臉熟女青年站在不遠處,正盯著她一臉驚疑不定。
苗然微微皺眉,好半天才想起這兩個女青年是誰來,心裡頓時一沉,上學的時候,她可不是貧農加軍屬的遺孤,而是山東知名企業家苗晗的嫡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