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給小豹子換了藥,用毯子和狼皮褥子在挨著火堆又不會燒著的地方鋪了幾塊石頭,弄個小窩,叫它們在那趴著,她則幫著幾個老爺子忙活著剝狐狸皮。
何建國一路撿回來的加上昨晚闖進營地被打死的,不多不少九隻,昨天還叫狐狸給鬨得人心惶惶的幾個老爺子這會兒樂嗬嗬的說著,開門就合了心,端是一番好兆頭,全然忘了昨天晚上眉頭緊皺,憂心忡忡的模樣了。
“苗丫頭,我看這些金子不全是純的啊~”五爺爺盤腿坐在兩隻貓不遠,正一枚一枚的數著金幣,他沒見過外國錢,但是從分量和色澤上就能判斷出金子的成分來,這些金幣有的是純金,有的卻不純,叫他不禁懷疑是不是洋人的錢幣也有造假。
“好像是幾幾年之前的是純的,之後的就是不純的,我記不住了,五爺爺,這些你讓何建國去弄吧,等回頭學校的文件批下來,我家跟建國家裡聽說了想幫把手,蓋個學校,您看呢?”苗然湊過去看了一眼金幣,這些東西的價值得在四十年後才漸露頭角,眼下隻能推到家裡,然後私下掏了這筆錢。
那位神秘人似乎極怕她在經濟方便憋屈到,按著季度郵寄錢和票,讓她手裡攢了一堆,好些票有期限,她用不上的又怕過期,就跟村裡人和知青們串換了,他們多少會在錢財上找回一些,倒讓她攢下好一筆現金。
“這有什麼不成的,現在形勢是不太好,可也跟咱不相乾,青山溝裡的人,彆的不說,就是嘴嚴實。”五爺爺看著苗然樂得露出缺了後槽牙的牙花子,好啊,風雨不改向善之心,果然是苗家的人。
“哎,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說說,那些當大官的,哪個不是書香門第,四書五經都背得滾瓜爛熟的,咱們子孫這一代,非得不叫讀書,好好的學生還給發配到農村乾農活,這要是以前……算了算了,人老了,難免糊塗了。”不遠處磨刀的陳爺爺聽了這話,不禁搖頭,這幾年的事,叫他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將來會好的,陳爺爺你就放心吧,陳強有捎信回來嗎?怎麼樣,新兵訓練結束了吧?”苗然笑著安慰老爺子,知道幾個老頭都忌諱,乾脆轉移了話題,這位陳爺爺,正是陳強的親爺爺。
“捎信啦,說分到炮兵那邊了,你說說,我那兒子媳婦兒都是海軍的,偏偏這小子就喜歡槍啊炮呀的,這回可算是如了他的意了。”提到孫子,老爺子高興地笑出一臉褶子,老人家沒有幾個不盼著兒孫好的,邊邊大的孩子,旁的還在跟著父輩摸索著未來的道路,他孫子自己先邁出了一步,老爺子心裡的自豪都要衝出來了。
苗然跟幾個老爺子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行打獵的年輕人踩著雜亂腳印和拖痕,悄然的找到了一處石壁前,看著石壁下方黑黝黝的洞口,不禁欣喜萬分:“是這了。”
“杠子,他們說裡麵是哺乳的母豬和小豬,就是抓回去了也得挨批,何必呢?”那個欣喜的年輕人身後,一個有些矮小的少年勸著正蹲著查看洞口的杠子,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誰說要抓野豬了,我要的是裡麵的東西。”杠子頭也不回,用手扒拉著洞口的土地,看到漸漸露出來的白色石獅子,回頭對著跟在身後的眾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