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要不是苗四伯自己看上彭家大小姐,苗晗是說什麼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就是後來苗四伯去世,其中也不是沒有隱情,不然苗晗怎麼可能會放任自家子孫形如過繼般到外家生活,而苗六在那樣的家裡長大,怎麼可能還如資料上說的那般“風光霽月,皎如君子”,嗬嗬,這個世界哪裡來的君子。
苗然在夢裡不是很安穩,她聽到有人在哭,是個女人,哀哀戚戚的,有點像女鬼,還有人說話,說的是什麼?
“事已至此,唯有……要是因為你……”斷斷續續的話語入耳,苗然猛然驚醒過來。
“怎麼了?”何建國沒睡,正捏著鬆子剝殼,他手邊的搪瓷蓋子裡已經裝了半下鬆子仁,感受到她的動靜,連忙轉過頭,沒等安撫,就見著苗然直愣愣的眼神,以為她夢魘著了,便伸手去拍她,結果叫她一下拽住了手抱近懷中,壓在已經沉甸甸的波峰處。
何建國猶豫都沒有,立刻轉身背對眾人,借著蓋被的姿勢,把自己的胳膊也埋了進去。
苗然抱著何建國的胳膊呆呆的想著夢裡的事兒,她想起來了,想起來四伯父是怎麼去的了,四伯父根本不是病死,而是受傷不治的!
那一年她五歲,因為丫頭們嚼舌,知道了自己不被父親所喜,又覺得是自己的出生害死母親,傷心的躲在一處僻靜的院子裡,怕被人找到,她躲在院子裡空置的太平缸裡默默的哭泣,後來迷迷糊糊的將睡未睡的時候,聽到兩個人在院子裡說話。
當時她太小,四伯父又去的早,她也不記得對方的名字,所以聽到阿震這個名字,一時也沒在意,現在想來,那明明就是借著奶奶生日要到了,帶著六哥回來的四伯母。
“要不是父親逼迫阿震接那攤子亂事兒,他又怎麼會中槍,如今還要小煒入那火坑,女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當時四伯母是這麼說的,怪道距離奶奶生日還有一個月就回來了,苗然歎了口氣,繼續向著夢裡的情景。
“我彭家這一代隻有你一個女兒,若是你不想叫小煒接,那也行,明兒我就去申報跟你母親是封建婚姻,回頭再找一個黃花大姑娘生兒子去!”有些年紀的聲音,卻蒼勁有力,顯然是老當益壯的四伯母之父彭家春。
隨後是四伯母沉默的哭泣聲,好半響,小小的苗然都再次睡過去了,所以後麵那句話才斷斷續續,想起曹明宇交代的,那波忍者的背後勢力是青島的,前後因果一聯係,苗然合理合法的懷疑到了自家這位驟然冒出的堂哥身上。
也許,當初的舉家奔赴香港,遠奔海外,不過是金蟬脫殼的一招幌子罷了,苗然不怕彭家打她的注意,就怕他們會把主意打到父親和苗家其他人的身上,不論什麼時候,內鬼的殺傷力總是比外敵要大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