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苗然自己都沒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竟然有了隨時要跟何建國坦白的心思,就好像當初不知不覺的就跟何建國走到一處,順理成章的在了一起似得。
“晚了,你六哥已經去炸島了。”平複了激動,苗七對著苗然嘻嘻一笑,那張欠揍的笑臉落入苗然的眼裡,與記憶中的某幾處場景融合在一起,苗然緩緩的低下頭拽著何建國的衣襟不吭聲了,原來他也曾經回過苗家,跟兄弟姐們一起玩鬨過,隻是眾兄妹都不知道罷了。
“大伯父一家真的出事了嗎?”三個人又恢複了沉默的往前走,悶悶不樂的挪著腳步,苗然想起前麵的話,不禁心生傷感,如果大伯一家出了事兒,二伯三伯也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裡,四伯母也去了,偌大個苗家難道真的風流雲散了嗎?
“嗯,大伯父本來身體就不好,被抓的時候挨了幾下,當天就起了燒,糊裡糊塗的就去了,大伯母被逼迫的時候撞了牆,大堂哥被折了一雙腿,都沒等著我們見最後一麵,小慶……大堂嫂被我們送走的時候已經顯懷了。”苗七說到最後,聲音啞得不像話,他跟哥哥交換著身份,是母親拚死跟外公爭取來的,說他是苗家的子孫,不能一個苗家人都不認識,同樣是兒子,也不能就叫他這麼暗無天日的活著,所以對苗家的感情,兄弟倆是一樣的。
苗然捂住臉,卻再也流不出眼淚來。
“一切都會過去的。”何建國看著妻子悲愴的模樣心痛的要命,也不管大舅哥了,直接撈過人按到懷裡,他一直沒有見她表露過對苗家的感情,可他知道,藏的越深的才是越重要的。
“堂哥臨死之前給我們帶話,說苗家的財產在你的手上,叫我們拿了錢給他們報仇。”苗七終於把他們的目的正大光明的說了出來。
苗然木然的搖了搖頭,看向苗七:“爺爺來不及說就斷了氣,我隻知道東西藏在青島,上次回來就是找線索,祖宅祖墳我都去過了,隻是……現在我手裡隻有奶奶留給我的嫁妝。”
苗七懷疑的看著苗然,見她一派坦然,不禁皺起眉頭,私心裡他是有點傾向於相信的,爺爺雖然不重男輕女,可他們那一代人的某些固有思想很難改變,比如長房長孫繼承家業之類的,就算作為備用繼承人,也應該是二伯三伯乃至從未露過麵的五叔。
當然,對於爺爺奶奶對小妹的疼愛絕對不是假的,可越是這樣,就越不會將這些告訴她,因為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身後的一聲慘叫將各懷心思的三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回過頭才發現一個背著行軍包的男人詭異的掛在半空之中,四肢亂劃的掙紮著,一邊動一邊叫喚,那聲音聽著就知道該是疼極了才忍耐不住的哀嚎,順著他的姿勢往下,在陰暗的光線下色澤發黑的血液正順著一條半透明的管子快速的流入地下。
苗然看到穿過半空那人的大腿根的一截牛角似得尖刃,輕輕的抽了口氣,不是說沙線蟲膽子極小紮完人就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