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在空中一百八十度轉體之後,輕巧的落在了花牆上,對著房門呲了呲牙,一雙爪子對著花牆上晾著的膠皮鞋開始嘩嘩的撓了起來,不過三五分鐘,一雙八成新的膠皮鞋就成了一堆破爛。
“紅岩上紅梅花兒開~千裡冰霜腳下踩~”火車上,三個已經當了母親的老知青跟著一群小年輕興致高昂的唱著歌,仿佛心態都跟著年輕了幾歲。
苗然扯著嗓門唱得正歡樂,等切歌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的她已經融入了這個時代,這個名叫知青的團體,此時此刻的她真的放下身上所有的負擔跟秘密,真真正正的變成了一個下鄉的女知青。
火車上他們不隻認識了剛剛從城市走出來的新知青,還有回鄉探親以及回城務工的老知青,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剛成為知青那幾年的辛苦,以及對未來的希望跟迷茫,有痛苦也有歡笑,讓一群小知青也跟著唏噓不已。
“苗,苗然同誌,我們能成為通信的筆友嗎?”這是坐在斜對麵的一位被推薦去參軍的回城男知青,麵對嬌俏可人又帶著某種韻味的苗然紅著一張臉磕磕巴巴的過來要聯係方式。
“哈哈,這可不行,她家那個是醋缸,你要是敢寫信,他能殺你部隊收拾你去~”張清芳想起這兩年何建國跟兒子爭寵的笑話笑得幾乎背過氣去,要是讓他知道了跟她們出門,還惹這麼一個筆友出來,回去他不找廖軍跟劉愛民的麻煩才怪呢。
“你,你已經結婚了?”男知青一臉震驚的看著苗然,滿眼的不可置信,逗得苗然跟路紅也笑了。
“不隻結婚了,孩子都生了兩個了。”苗然擺手,彆說外人,就連她自己有時候想想都覺得不可置信,她還這麼年輕就已經結婚生娃了。
男知青失望的模樣讓車廂裡看熱鬨的人都樂了,七嘴八舌的又說起了婚姻大事。
知青下鄉頭兩年,上麵還三令五申不讓搞對象,可那些青春剛剛萌芽的少男少女哪裡管得了這個,私下偷偷摸摸的上麵也禁止不了,後來乾脆就睜一眼閉一眼,隻要不搞出人命,他們也就不管。
“自由戀愛還好些,我們那邊……哎,去年一個知青叫村裡的光棍家裡給騙去,然後給迷暈了……等那姑娘醒了,在村裡的壓迫下不得不嫁給那個家裡的老大,結果還沒過一年就上吊了,聽說他們家裡四個光棍……知委會就隻形勢上調查一下,說這是家庭問題產生的糾紛,他們也無法調節……”其中一個回家探親的知青唏噓了一下,說起親眼所見的一樁慘事,從而引起了一連串的訴苦。
“是,我們那邊也有,我們隊裡有個姑娘,長得水靈靈的特彆好看,有一天她去山裡采蘑菇,回來的時候狼狽的不行,衣服褲子全破了,她隻說是從山上滾下去了,可沒成想三個月後肚子大了,那姑娘又害怕又羞憤,趁著放牛的人不注意,拿肚子往牛角上撞,結果肚子通了個洞,連腸子都流出來了……”另一個說起來也搖頭不已,現在這種事兒實在是太多了。
“彆說女的,就是男的都吃虧,我們隔壁村的一個男知青,濃眉大眼大高個,本來意氣風發的,結果去年家裡被打倒,說是林某手下,轉眼這個男知青就叫生產隊長的女兒給扒拉住了,那姑娘一百五十來斤,又矮又醜,臉上一片胎記,原本大家還說這個人出賣自己,後來才知道是叫生產隊長給叫家裡灌醉了……”
苗然幾個聽得目瞪口呆,隻覺得他們所說的知青簡直跟自己所經曆的知青生活不是一個世界一個時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