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一九七八年的高考如期而至,老生們早已經結束了期末考試,收拾行囊離開學校了,不過走的隻有小部分,大部分還是留下來了,有的是舍不得來回車票,有的是想爭分奪秒再學一點,有的,則是無家可歸。
這些都不與苗然何建國相乾,他們正帶著興高采烈的孩子們準備出發。
“要是向梅玩兩天走就好了,正好能捎帶她一回。”他們這次決定開車回青島,一來是帶給老家親戚的東西太多了,二來火車人多,對於苗霈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兩個綠軍裝來說都不太安全,三也是想讓孩子體會一下沿途的風景和人情。
“你那個同學?不是說她的身份隱瞞了嗎?是怎麼回事兒查了沒有?”三師父帶著兩個孩子看著夫妻倆忙的團團轉,時不時的還搗亂,讓他們把這個給孩子帶上,那個給孩子帶上,聽著苗然的感歎,好奇的問了一句。
平時何建國跟苗然沒少回家念叨學校裡的事兒,為的就是給他們幾個老人家解悶,所以幾個師父對他們兩個宿舍了的人都神交已久。
夫妻兩個還商量著,等來年開學,請宿舍的人來家裡吃頓飯,讓幾個師父也見見他們,師父們已經看過外麵的風景,也該看看外麵的人了,讓他們知道知道,世事變化,人也有在變。
“沒查,但是後來她自己說了,她丈夫在七四年犧牲了。”說到這個苗然有些憂傷,那天向梅心情不好,大家小心翼翼的問了才知道那天是她結過婚,並且丈夫是烈士,那天是丈夫的生辰,他們結婚五年,連個孩子都沒有,實在是見麵機會太少了。
幾個師父不明白的看向何建國,何建國小聲的解釋了幾句,七四年有一場規模不大的戰鬥,許多人都不是很清楚,那是對南越自衛反擊戰,目的是收複西沙的幾個島嶼,保衛和維護國家領土。
幾個師父罵了幾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安慰苗然讓她多幫助幫助那位同學。
“向梅的性格很開朗,她說她雖然難過,可不能也不該沉溺悲傷,反而要好好的,帶著丈夫的那一份期盼努力的生活下去,並且替照顧好家人。”有人任過去緊緊纏繞,縈縈於懷,有人會放下生死,大方接受現實,雖然為她和她的丈夫惋惜,向梅這種心態和行為還是讓苗然十分欣賞和讚同,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
“媽媽帶上我的雨鞋~三爺爺,一定要照顧好小花跟小小貓它們啊。”兩個孩子跟小大人似得,不放心的交代著三師父,跟三師父交代完又跑去拉著許嫂子說了好半天怎麼照顧小花和小小貓,許嫂子笑著應了,這一家子都愛貓如命,苗然早早的就寫了注意事項,反正貓這東西比狗好養活一點,不用拴著也不用看著,到點了往裡放貓糧就行。
小花在上個月生了四胞胎,除了一個奶牛之外,全是都跟它們爸爸一樣的,苗然現在都分不清那二三四,何建國眼力好,倒是一瞅一個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