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外麵的侍衛彎腰站在書房門前。
過了好一會兒,裡麵才回了個單音,“嗯?”
隻不過調子跟平常嚴肅不同,像是帶了些慵懶和沙啞,侍衛沒有敢往下想,隻低頭說道:“徐家那位小將軍過來,將人接出了宮。”
“知道了。”
又是一聲沙啞的調子,儘管裡麵的人將音往下壓了又壓。
侍衛沒走,臉上帶著些猶豫。
“還有事?”
“屬下確實聽到景翊宮有件怪事,但是不知當說不當說,怕汙了殿下的耳。”
“說吧。”
侍衛點頭,“是。”
他想了秒措詞,然後咬牙說道,“那位殿下今早起來發了通脾氣。”
“為什麼?”
“那小殿下說他的褻……褻褲好像不知道為什麼,都不見了。小殿下氣得很,早膳都少喝了幾口蒸蛋。”
裡麵一聲兒輕笑,像是心情還不錯,“知道了,你走吧。”
秦非靠在椅子上,仰頭笑了起來,眉眼間是少有的慵懶和饜足,他一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手上青筋鼓起,像是在隱忍著什麼,連呼吸都是熱的。
秦非喉結滾動著,另一隻手則伸到了書案下麵,腿間上蓋了一件白色的褻褲,褲子尺寸很小。
……
……
“大公子,太子殿下來了,就在正廳,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溫清正在書房修剪梅花,一一插瓶,聞言問道:“可是說了有什麼事情?”
“太子殿下說今晚有詩會,想邀大公子一起出去逛逛。”
溫清手中沒停,他拿剪刀的手指細長但卻有力,動作行雲流水但帶著極大的觀賞風味,可一旦認定要丟掉哪支,便也是毫不留情的。
“可說過還有哪些人?”
小廝搖搖頭,“這個小的不清楚,太子殿下就說了公子您一人。”
溫清“嗯”了聲兒,“知道了。”臉上沒有彆的什麼表情,眼睛直盯著麵前的梅花。
他站在那裡,又修修剪剪了好久,一直到自己認為滿意了才停手,瓷白窄口寬肚的花瓶裡插著完全盛開的稠麗梅花。
其餘被剪掉不要的就交給小廝扔了出去。
“公子,這些不是都還沒有開的花苞嗎?為什麼都要扔掉啊?”小廝有些不解地問。
溫清笑了笑,將手放在清水裡洗了乾淨,“這些花都錯過了花期,自然是要扔掉的。”
小廝:“花期?”
小廝更糊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怎麼聽不懂。
溫清到的時候,溫太傅真正在太子對弈,棋盤上的局勢劍拔弩張,溫清站在一旁看著,沒一會兒,他爹就以一子之差,敗了。
“太子最近棋藝大漲,老臣已經趕不上了。”溫太傅長歎了口氣,“現在是你們得天下啦。”
溫清將茶水給自己父親端了過去。
秦非笑了笑,“是老師讓了學生,學生才有機會贏。”
溫太傅喝了口茶,擺手,“行啦,不耽誤你們時間了,出去玩兒會兒吧,聽說今晚有詩會,外麵很是熱鬨。濯雨,要保護好太子,可知道了?”
溫清作了個揖,低頭,“兒子省得。”
他們先去談了一些事情,在酒樓裡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快天黑了。
四周長街,屋簷,水橋上都掛滿了燈籠,一直綴向天際。
外麵的雪下的不大,溫清將傘撐了起來,躲過向他擠過來的人群,說道,“殿下一向是不喜歡那些熱鬨的,怎麼偏生今天感了興趣?”
秦非眉頭皺著,手指彈掉落在肩頭上的雪花,“宮裡悶得慌,想帶你出來放鬆放鬆,”
溫清看著滿街的攤販和出行的遊客們,笑著搖了搖頭,“殿下的放鬆實在是頗有意趣。”
其實,他們兩個都不是喜歡人多熱鬨地方的人,尤其當摩肩接踵,還在下雪的時候。
溫清手指摩擦著竹傘的青骨,“殿下……應該還有彆的事情吧。”
他手指向不遠處的高樓,樓上牌匾旁邊掛著倆兒燈籠,紅色火光映著出那上麵的字兒來,“臥奉樓”
樓外麵有許多人,但卻有一個身影可以瞬間吸引所有的目光。
那人裹著火紅色的狐裘,臉頰一大半都埋在狐裘裡,隻那雙眼睛明亮得很,仿佛藏了萬千星辰,一看就是極養尊處優的小公子。
“我看見五殿下了啊。”溫清潤聲說,隻是捏著青骨傘把的手指顫了顫。
小公子旁邊還有個人,兩人勾著肩膀,說說笑笑,毫無意外地一起踏進了樓裡。
“廢物!”秦非眉眼低沉,滿是鬱氣地罵了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