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地上都是血跡,衝天的血腥味,悶得他透不過氣來。
“阿微……”冉央喊。
蹲在牆角的男人才恍惚地抬起頭,看見門口的冉央,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
他有些慌亂得想將長劍藏起來,但浴室就這麼大點兒地方,放哪裡都看得見。
冉央歎了一口氣,蹲了下來,看著那個還在絞儘腦汁準備試圖掩蓋這件事情的男人,“阿微,我就在這裡,你握著一把劍乾什麼?”
冉央看著他說,伸出了手,“不抱抱我嗎?”
男人怔愣了一瞬,隨後抱著冉央哭了出來。
“對不起。”冉央這兩天都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本能性的安慰。
他像是也不願意看到男人這樣,搞得他心裡也空落落的。
“阿微,你沒有對不起誰。”冉央拂過男人眼角的淚珠,“我很好。”
“真的,一直都很好。”
……
……
冉央從床上爬了下來,但下一瞬又被一隻大手拉著腳腕給拽了回去。
冉央恍恍惚惚,沒有誰告訴過他,第一個世界就是這麼“暴力”的啊!
“連放哥哥,我覺得不行了。”
“已經沒有餘糧了。”
“我快要死了。”
男人並不聽他的。
冉央隻感覺這人不對勁兒,咬牙切齒得像是真的要把他吃進肚子裡似的。
他下意識地想去抓男人的頭發,卻隻摸到一頭發根兒,還是悶青,是他喜歡的顏色。
他沒死之前想染的,但是自己長相撐不起來,染了之後越發地顯得軟。
想他沒死的時候,也是立誌要當1的人,現在徹底破滅了。
冉央踹了男人一腳。
嫌不解氣又踹了一腳。
男人卻神經質一般的,伏在他身上笑了起來,甚至笑得有些癲狂。
冉央偏頭看他:……
貓貓疑惑。
越打越高興,這是個什麼道理?
“放哥,你……生病啦?”
男人“嘖”了聲兒,抬頭看他,眉眼一如既往地淩厲,隻是在觸碰到青年之後,帶了些溫柔。
但是,在某件事情上,男人卻固執得很。
不管怎麼說,就是不讓他出門。
冉央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在客廳裡閒逛。
這裙子他本來也是不願意穿的,但是家裡沒有彆的衣服
穿裙子和不穿比起來,他還是要臉的。
家裡裙子有很多,碼數都是見鬼得剛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冉央:……
冉央合理懷疑這是有預謀的。
但是每次對上男人偶爾流露出的莫名的哀傷,冉央又妥協了。
算了算了,穿就穿吧。
誰叫男人長得這麼帥,看在臉的份上,他也應了。
反正隻在家裡,也沒有人看見。
外麵雪下得很大,陽台門關著的,家裡開的地暖,他穿短袖倒也不冷。
儘管這樣,男人也還是讓他穿鞋,涼拖也行,反正不能光著腳。
冉央一開始還不聽,最後男人靠著實際行動,給他上了一課。
冉央乖乖地聽話了。
他躺在陽台附近的地毯上朝外麵看著,男人不喜歡下雪,但也還是陪著他坐了過去。
帶著護目鏡,在看電腦上的新聞。
冉央瞥了一眼,就將視線收了回去,是他不感興趣的東西。
冉央百無聊賴,習慣性地在腦中說話,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開始這吊詭的動作了。
“怎麼了?”男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抬起頭問。
冉央擰眉,“我是不是……忘了很多東西?”
男人笑了起來,“記錯了吧,現在不就是很好嗎?”
“何必想那麼多?”
冉央轉念一想,也是。
男人給他開了一盒牛奶,味道不錯,隻是沒有包裝。
男人說是他找工坊定製的,冉央點著頭,沒有想那麼多,很快就喝完了。
.
程初手肘撐著床上,看著上麵躺著的人,心情像是很不錯,眼睛微彎,麵帶笑意。
“好可愛。”男人輕聲說,手指點在青年的額頭上,順著鼻梁一路往下,最後停在殷紅的嘴唇上。
幾天過後,S市持續半個多月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
程初打開封閉已久的陽台,外麵陽光透進來照在男人身上,仿佛也將經年清冷的氣息驅趕了那麼些,細小的微塵揚起,帶了抹暖色。
臥室房門“吧嗒”一聲輕響,被推開,裡麵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人,頭發有些長地搭在臉側,唇紅齒白,像是山中的小精魅,漂亮極了。
那人隔著客廳看向程初,眉頭微蹙,一雙蒙著水霧般的圓眼裡,全是懵懂,“你……是誰?”他輕聲問。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程初。”
“那……我……呢?”他眉頭蹙得更狠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程初聞言,偏頭笑了起來,看著他說,“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