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 麥恩眼瞳驟縮, 感覺像被一匹護崽的凶獸給盯上了。
他愣了下,腦子裡就一個念頭,這麼凶的男人,是怎麼養出那麼奶萌的小團子?
“啊,叔叔你已經醒了嗎?”關鍵之時, 顧銘軒冒頭插進來, 及時打斷兩人的僵持。
見到侄兒,顧時深眼神軟了一分:“醒了, 讓你們擔心了, 跟爺爺說一聲我沒事。”
顧銘軒傻愣愣的,渾然沒察覺顧時深和麥恩之間的古怪氣氛。
他還笑哈哈的說:“好的,我一會去跟祖祖說一聲,不過爺爺聯係了私人飛機, 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就要登機回來探望叔叔的。”
顧時深搖頭拒絕:“不用麻煩,等我出院帶檬檬來M國,她很擔心祖祖。”
聽聞這話, 顧銘軒一蹦三尺高:“好的好的,叔叔你安心養病。”
他迫不及待地掛了視頻,妹妹要來M國了, 能抱能親,還軟乎乎的妹妹要來了, 他要去告訴全家人。
以至於, 他壓根沒發現, 身邊的好友看著掛掉的視頻,隱晦地鬆了口氣。
檬檬的爸爸,不像個好人,以後看望小團子的時候,還是避開點。
渾然不知已經有野小子準備繞開自己,偷偷摸摸勾搭小團子的顧時深,這會小心翼翼攬著臂彎裡的小團子,安安心心小眯了會。
半夜的時候,蘇紅風塵仆仆趕到醫院。
她一看顧時深和小團子,老眼就紅了:“先生怎麼會發生這樣事?早知道我就不請假了。”
顧時深勾了勾嘴角:“沒事,我感覺到腿痛,一沒注意就摔了。”
誒?
蘇紅震驚了,她看看顧時深又看看他的腿,這下眼睛就更紅了。
腿有知覺了,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她家先生,終於苦儘甘來了。
她坐近點,看小團子一眼,神神秘秘地說:“小小姐總嚷嚷先生的腿會好,先生你看會不會是小小姐錦鯉運作用?”
顧時深低頭,目光溫和繾綣地看著團子熟睡的小臉。
小團子在爸爸臂彎裡,睡得安心極了,粉嘟嘟的小臉紅撲撲的,像櫻花一樣粉嫩的小嘴微張,隨著呼吸,嘴角還有可疑的晶瑩口水。
“也許吧。”他已經斷藥很長時間,也沒去醫院複查,可突然腿就開始痛了,檢查結果,醫生也說多半是好轉的征兆。
蘇紅笑眯眯地拍了下手:“太好了,假以時日先生腿一定能如小小姐所願,康複起來的。”
康不康複的,顧時深沒多想,現在身邊有團子,每一天過的都很現充,所以順其自然就好。
“先生,”蘇紅壓低了嗓音,“家裡是不是再請幾個人?我聽說小小姐都嚇壞了。”
要不是司機恰好沒離開,小團子根本就搬不動爸爸。
顧時深皺起眉頭,真要有個什麼事,他請再多的人,小團子照舊還是會害怕。
而且還不能保證雇傭的人,不趁機哄騙團子。
之前跟他十年的助理明北南,不就騙了小團子?
小團子真正需要的,是能讓她安心,給她力量的依靠,這樣她才不會害怕。
這種依靠,多半都是來自於家人。
他想給小團子找的依靠,更多的是要能照顧她的人,年紀上就必須要比團子更大。
“去年堂哥說,想讓顧銘軒回國念書,適當和顧家其他人接觸?”他當時還沒殘廢,打理著顧氏,忙的□□乏術,就把這事給忘了。
蘇紅恍然:“先生是想接顧銘軒回國,讓他照顧小小姐麼?”
顧銘軒十歲了,已經是個小少年,真遇上事肯定能第一時間安撫好小團子,叫她不那麼害怕。
可顧時深不能肯定顧銘軒會願意,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等去了M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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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子一覺醒來,就看到婆婆回來了,她歡喜地摟著蘇紅,像狗崽崽一樣拿小臉去蹭她。
爸爸醒了,婆婆也回來了,棒棒噠!
但小團子沒忘記祖祖還病著,她每天一個視頻電話,非要親眼看到祖祖才安心。
顧時深一直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雙腿從疼痛到酸麻,再到能感知一點冷暖,變化是可喜的。
連醫院主治醫生都直呼奇跡,從前他的雙腿像是枯樹,沒有半點生機,自然無從下手診治。
然而現在有了感覺,枯木逢春,醫院討論了三四天,最後定出一套治療計劃。
顧時深並未完全采納,他準備去M國的時候,順便找專家看看,到時候再下決定也不遲。
於是在十月份,小團子終於坐上了去M國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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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豔陽烈烈,氣浪燥熱。
馬廄裡,麥恩握著叉子,挑起一撮乾草丟進馬槽裡,跟他一起喂馬的,是另一長著金色頭發的少年。
少年十四五歲,臉上長著小雀斑,大麥恩四五歲,可也隻高了一個腦袋。
他杵著叉子偷懶:“嘿嘿,麥恩你是不是已經見過老顧的曾孫女了?”
麥恩動作一頓,並沒回答對方。
那少年帶著炫耀的得意:“你知道嗎,老顧曾孫女今天的飛機來,老顧讓我十七點跟著去機場搬運行李。”
他頓了頓:“老顧總跟人說,他曾孫女如何的乖,還是什麼華國福娃娃錦鯉,我看可能就是個醜醜的小孩兒。”
麥恩撩起眼瞼看對方一眼,手頭叉子嗖地飛過去,正正擦著對方腳背紮地上。
少年誇張往後退,跳起來怒吼道:“麥恩,你找打嗎?”
麥恩輕描淡寫地抽回叉子,口不對心地說了句:“喬抱歉,手滑。”
說完這話,他放好叉子直接離開。
喬罵罵咧咧,嘴上逞著凶,其實壓根不敢真跟麥恩動手。
那頭小狼崽子,剛來農莊的時候,有人見他長的精致,就取笑他是女支女生的,生下來又不養,所以是個沒爸沒媽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