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讚同華老的這一觀點，但我想額外補充一點。”方鴻點著頭如是說，他一點都不避諱對方注視的眼神，旋即道：“華老爺子此言隻適用於下位者，而不適用於上位者或開創者。”
此話一出，無論是在場的話語亦或是華永銘都再次意外了一把，方鴻這話的意思就是自我標為上位者，這在許多人眼裡無異於是十分狂妄的，尤其是當著是新城數一數二的人物麵前。
華永銘在驚訝了片晌便恢複如初，他忽然說道：“年輕人，倘若華陽非收你不可，甚至不能為我所用寧肯殺之呢？這對華陽來說不是難事。”
平淡的語調卻帶著一抹狠辣，與華永銘隨和儒雅的儒商形象可謂大相庭徑。
華陽集團的起家史並非像表麵上宣傳的那麼光輝，隻不過時至今日“轉型”十分成功。
此刻，方鴻與華永銘對互相視著，麵對這近乎毫不加掩飾的語言恫嚇，並沒有讓方鴻產生多大的情緒波動，他知道眼前這位華陽集團的掌門人的段位不可能這麼低。
或者說是聰明人。
和聰明人打交道對於方鴻來說更輕鬆，因為聰明人會理性地去權衡利弊得失，反而是那種莽夫鐵憨憨不太好弄，因為這種人往往非理性行為居多，說白話就是不按套路出牌，那就讓一個事件產生了隨機效果，變得不可預測。
能成為華陽集團的掌門人，華永銘絕對不可能是莽夫，否則也不可能帶領華陽轉型成功。
片刻後，方鴻有條不紊地說：“我相信以華陽集團的能量，想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在這世間消失，不難，但不留隱患，難，執行者與知情者會成為你無法消除的隱患，當然隻要支付足額的價格，想要不留隱患也不難，但不留心結，難。”
方鴻也敏銳的捕捉到了華永銘眼角出細不可查的閃過了一絲詫異，接著又雲淡風輕地補充道：“華陽集團這麼做就能因此得到好處了嗎？並沒有，隻會為自己埋下一顆雷，成為你的對手去發掘、利用的把柄。做企業、做強做大的企業講究個社會形象和公眾評價，可以說這是企業的命根子。”
頓了下，方鴻與華永銘對視著，轉而一笑，從容淡定道：“再者職業殺手也不是誰家獨有的買賣，甚至不需要職業殺手，常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有莽夫，隨便一兩百萬就足以讓走投無路的絕望之人不顧一切，華老認為我就缺買你或你家人性命的這點錢嗎？如果你這麼做的結果是為自己脖子上掛著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奪命刀，那意義何在？好，就算殺手無法得手，但你這輩子都得為此擔心背刺，如芒在背的日子不好過是一定的，這就是心結。”
此時此刻，華煜的帶著微滯的表情注視著方鴻，倒是他的父親華永銘頗為平靜。
而方鴻笑容依舊道：“這些還都隻是權衡利弊的東西，最重要的是華老您現在已經是被評為新城經濟高速發展做出巨大貢獻的傑出企業家，如果你沾了這樣的汙點，那你畢生所建立的、所累積的所有成就，以及所有的名望都將因此葬送，不管你賺多少錢都不會妨礙整個社會與普羅大眾評價你是個血腥資本家與人渣，包括你的整個家族。”
言及於此，方鴻不再出言。
會客廳裡陷入了一陣安靜的氛圍，一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此時此刻的華永銘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方鴻，雖未出言，但答案已經浮現在他的心裡了，那就眼前這個年輕人就連自己都無法收得住，就跟彆說兒子華煜了，恐怕也基本沒有人能夠收得住。
這樣的人成長下去，注定要崛起，未來的成就必定是難以想象的。
而到了這個時候，華永銘反而不太輕易敢收方鴻進入華陽集團旗下了，因為把這樣的人收到麾下，將來的華陽集團是姓華還是姓方，可能都要打個問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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