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和白電親熱一陣,拍拍它的鬃毛,“去,跑會兒。”
白電似乎聽懂了,留戀地看了幾眼,小小地跑開。
“好聰明,它能聽懂將軍的話。”顧皎感覺自己這兩日化身舔狗,拚命給李恒找優點,“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自我上戰場,它便一直跟著我。”
“是戰友啊。”
李恒奇怪地看她一眼,“戰友?”
顧皎驚了一下,現時該說袍澤才對。她得補救,隻好道,“一起戰鬥的,像朋友一樣的。”
他點點頭,似乎十分讚同。他道,“你跟我來。”
李恒的寢間在宿舍的第一間,和其它人一樣大小。隻彆人六人一間,他則是獨享。
房中約莫十個平方,靠牆一張沒有任何帳子的木板床,一側則是幾個架子,放著各種刀兵匕首。另一端,置著一黑一銀兩身鎧甲。和院子裡正房簡單大氣的風格不同,這裡連房間的轉角都透著冷冰冰的鋼鐵味兒。
顧皎本準備讓楊丫兒幫忙打掃衛生,可眼見之處均十分乾淨,似乎沒有用武之地。
她道,“將軍日常換洗的衣服,可有要帶回去處理的?”
李恒隨意指了指木板床下的衣箱,“自己看吧。”
楊丫兒行了個禮,躬身走過去,將兩個衣箱拖出來打開。一箱乾淨的,新舊混雜在一起,甚至有的已經破損;一箱臟汙的,明顯還沒處理。
顧皎有點歎息,李恒美貌無匹,和彆人一般的黑甲和銀甲也能穿出彆樣的味道來。他若是再打扮打扮,豈不是更出色?記得陪嫁過來有許多好料子,也適合給男人做衣裳。龍牙關口的時候,他一身紅披風,實在驚豔。不如,給他做一身紅?她這般想,便有些意動,悄悄看他一眼。
哪知道,這一看便有些被驚到了。
李恒大約是不想無聊地看兩個女人收拾東西,坐到窗邊。他順手從架子上取了匕首和長劍出來,又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張細白綢,仔仔細細擦拭起來。
錚亮的匕首,鋒銳的刀刃,白色的絲綢,配上他修長的手指和冰雪一般的容顏,顧皎立刻回憶起那玩意兒從自己下巴尖上掠過的感覺。她微微打了個寒顫,從腳底板到天頂蓋一陣麻意,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李恒似感覺到她的畏懼,側頭看一眼,略眯了眯眼睛。
顧皎從裡麵讀出了拒絕和疏離。李恒雖然娶了她,要利用她和顧家的關係,但一點也沒有要和她培養感情做夫妻的意思。他甚至十分不想接觸她,也不願意靠近。因此,龍牙關口的那一場恐嚇,恐怕還有泰半的原因要嚇自己,不敢靠近他。這樣的做法,對顧皎原身可能是災難,但對她卻求之不得。
她甚至忍不住想表揚,比起魏先生明裡暗裡撮合,厚黑地意圖令她人財兩失,李恒簡直太耿直了。
起碼,他沒想過欺騙她的感情啊!
她假裝後退了半步,抖著嗓子問,“將軍,這刀劍十分危險。”
李恒笑了笑,手上的動作慢下來,白綢滑過刀刃,邊緣立刻被割出一條縫。
吹毛斷發,不過如此。
顧皎感受到了威脅,但腦子卻在恍神。是鋼嗎?這會兒也有百煉鋼?不曉得比現代那些銳可削紙的菜刀如何?裝飾工藝倒是做得十分好,手柄上居然鑲了小顆粒的紅寶石。
楊丫兒見她雙眼失焦,曉得是又走神了,趕緊拉了拉她衣角。
顧皎立刻收回神思,垂頭。
李恒放下匕首,換了長劍。劍緩緩拔出劍鞘,裡麵似乎還殘存著一些血痕。
她趕緊和楊丫兒將分揀出來的衣物包裹好,又將衣箱弄整齊,歸位。
“將軍,這些衣服洗乾淨曬乾後,會給你再放回來。”楊丫兒也是有點怕的。
李恒點點頭,依然不緊不慢地擦劍,似乎沒什麼能阻擋他一般。
顧皎不催他,讓楊丫兒拎著包袱先走。楊丫兒不願意,生怕她一個人受委屈,她強行將人推了出去。
丫頭走,屋中便隻剩下手段和鋼鐵摩擦的嘶嘶聲。
他慢吞吞收了擺手,將劍插回去,“你怕?”
怕,當然是怕的,畢竟刀劍無眼。
李恒起身,將匕首和長劍重新放架子上。他端詳了一會兒鞘上的裝飾,似乎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效果。
“怕就好,少來。”
回去的路上,無言。
李恒走在前麵,從背影也看得出來心情極好。
顧皎看著少年人的寬肩窄臀和長腿,嘴角微微翹了一下。小夥子,要真讓一個人害怕和不靠近,直接傷害她便可以了,何必隻語言恐嚇?
隻怕少年胸中還有正義和自尊在,一個頂天立地的少年將軍,怎麼能搞一個黃毛丫頭呢?
那麼,就當聽不懂人話,繼續纏著他好了。他能拿她怎麼樣?
如此想了,很應景地咳嗽幾聲。
李恒腳步頓了一下,沒轉身。
顧皎便再咳幾聲,偏又用手捂住,似乎在害怕發出聲音。
嗬,欺負弟弟的感覺,有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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