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哪兒弄得出來?
她煩惱道,“高複那王八蛋!”
當真是王八蛋,一點社會生產力不發展,任由大多數國民吃不飽飯,自個享受得不亦樂乎,還弄出完全破壞力量平衡的殺器來。力量失衡之下,青州王和袁都督必然會想方設法追趕,指不定會弄出什麼滅絕人性的戰略措施來,死等人必然不在少數。
李恒卻又遞出一張細絹,道,“皎皎,你再看這個。”
那不是信,卻有隱約的字跡。
顧皎接了,對著亮光的方向看,果然是不知何種汁液寫在絹布上,過於淺淡。
“王頭疾,先生以開顱誘之,勸其等得一年半載;河西李來信,並附商會樓圖,言顧家女妖;王又聞克京州王乃是大炮仗,歡喜若狂。”
最後幾個字觸目驚心。
“欲擒顧家女入都城。”
顧皎甩開絹布,艸了一聲,咬牙切齒道,“誰來的信?”
李恒雙目暗沉,“許星叫人送來的。想來,那入了王府的王允先生必是許慎先生——”
王允,是許慎?
顧青山甚狗屎運氣?居然把兒子顧璋弄到這樣一個老師?等等,許慎最後一個學生不是魏先生麼?
顧皎看看魏先生,再看李恒,一臉懵逼。許慎居然跑去都城忽悠了高複?而且用的是開顱的借口?這人是土著還是穿越客?以他和阮之的淵源,該是土著才對。一個土著,居然這般逆天,當真是少見的天才。
魏先生倒是十分坦然,道,“許先生說我不堪教化,很令他失望。我回李家後,他也出了許家,四處遊蕩。隻不知他扮成王允,又收了顧璋。”
“先生,舊事不提。”李恒道,“皎皎的事更重要。”
顧皎略有些後悔,“對不起,我不該過於張揚,去招惹李家人。”
本意要勾得李昊進來做冤大頭,不想他轉手將她賣給燕王。當真是——
蠢!
顧皎後悔得滴血,咬著唇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李恒見她那焦慮的模樣,忍不住安慰道,“彆擔心,河西是咱們的地盤,李家奈何不了我。”
她搖頭,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燕王百分百是個穿越人士,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將同為穿越的阮之搞死了;他享樂幾十年,早就有稱帝的實力,但偏不上位,反而藏拙。現病了,卻把天子弄死,搞得天下沸沸揚揚一大片。李家那封信去,居然讓他欣喜若狂?何況她給李家的圖紙,再三檢查,沒有任何遺漏之處,為何李家卻言之鑿鑿她是妖女?為何又將大炮仗算在她頭上?
且高複歡喜若狂?他對她的到來,是開心的?
難道他認為她在他的病上能幫忙?她能幫什麼忙?不過一工科女,被突然丟了過來,腦子裡存了一堆不切實際的妄想。
“皎皎!”李恒在叫她。
她恍若未聞,神魂不知去了何處。
等等,冷靜下來。
高複,為甚要抓她?若隻為了殺她,讓李家人動手也是一樣的。
他需要她,沒她不行,要抓活的。
顧皎眯了眯眼睛,心逐漸安定下來。
“皎皎!”李恒見叫她不應,乾脆按著她的肩膀,略有些用力。
魏先生也擔憂道,“她似乎有些離魂症,怕不是嚇著了?”
李恒更擔憂起來,心中卻將高複恨得更甚。
不料,顧皎的眼睛突然回神,衝他笑起來,“延之。”
“你無事?”李恒問。
她搖頭,“無事,就想想事情罷了。”
魏先生見她恢複神采,以對她的一貫了解,知她必然是想到了什麼,便道,“延之,你彆著急。我觀這丫頭,怕是想起甚鬼主意了吧?”
顧皎刻意表現得輕鬆安慰李恒,道,“先生當真狼一般,什麼都逃不過你眼睛。我確是想了一個法子,然過於膽大包天了些,怕說出來,嚇到你們。”
“你說。”李恒拉著她落座,“還有甚能嚇得住咱們?”
顧皎坐下,捧著熱茶喝,一會兒看李恒,一會兒看魏先生。
魏先生等得不耐煩,催促道,“彆賣關子,趕緊說!”
她放下茶杯,定定道,“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好過,胡亂猜測也不是長久之計,等著李家人來抓我更蠢。高複既然那麼想見我,又和李家沉珂一氣。咱們不如將計就計,想個法子,反將高複騙出都城。他若當真非我不可,必來。”
高複來,或者能解開她心中疑惑。